人?”

“母妃去世之時,我尚年幼,不知該怎樣形容。”他的臉上鍍上與實際年齡不相襯的稚氣,“我只記得,母親的笑容很溫柔,她常常親自做一些糕點給我吃,她對宮女從來不疾言厲色,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微笑。”

“美好的事物總是難以長久,人也是如此。”慕容雪顏嗟嘆道。

“也許吧,母妃這般善良純真的人與這險惡猙獰的宮廷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上天才讓她短壽。這座園子,曾經叫做‘梅園’,是先皇為母妃親自蓋的,只因母妃姓梅。”

梅……慕容雪顏忽然想到唐代傳說中那個風采高潔、飄逸出塵的梅妃。雖知道此梅妃非彼梅妃,但從淩河王的形容聽來,也是一個淡雅脫俗的女子……

“險惡猙獰”,他用這個詞來概括他自己自小生長的宮廷。慕容雪顏被他的形容震了一震,又深以為然。是,確實是如此。這鮮花著錦、富麗堂皇的宮廷,實際上卻如曹雪芹那句詩描述的一般——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這樣的環境,唯有云妃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才能生活得如魚得水……

“你又是為何來此?”淩河王淡然問道。

“我是傷心人。”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男子面前,她卻並不想掩飾自己的情緒,“被自己深愛的人誤會、冤枉……”

“他對你不好嗎?”

“他……”慕容雪顏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轉而笑道,“不說他了,我想,我應該回去了。”

有些冷……她縮了縮肩膀,剛才在湮雲宮的時候將披風落在了那裡,如今又不可能回去取。

淩河王看在眼裡,會意地笑笑,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的肩上,再親自繫好繫帶,幫她掖了掖。

這個溫馨的畫面讓剛好趕到的南宮逸看到,一種不自覺的酸意自心底泛起……

慕容雪顏回身之際,看見了臉上罩了一層寒霜的南宮逸,當下不以為意,淡然與他擦身而過,權當不見。

這個愚蠢的男人……刺激刺激他也好。起碼讓他明白,她不是非他不可。雖然小小地利用了淩河王一下,但是……轉頭看向他友善的神色,她淡淡地帶著歉意給他一記眼神。

淩河王心絃一動,努力將眼睛從慕容雪顏身上移開。

斯人再美再好,亦已是人妻。

好不容易將筵席熬完,走出了重重宮門,再不必演戲。慕容雪顏如釋重負,想將南宮逸那隻手掙脫開來。不料,那個傢伙並未如平日那般配合地放開手,卻抓得更緊。一直到了王府中,他仍是不肯鬆手。

“你到底要幹嗎?”慕容雪顏瞪大眼睛怒視道。

南宮逸半個字不說,將她拖到房中,爾後將她身上那件不屬於她的披風粗暴地解下,抖落在一邊。

“發什麼瘋!”慕容雪顏將披風撿起,抖了抖上面的灰塵。這個莫名其妙的南宮逸,從在那座廢棄的梅園撞見她與淩河王在一處起,便臭著這樣一張臉。拿披風出什麼氣?這披風她還要洗乾淨了還給淩河王呢,萬一讓這可惡的傢伙弄破了……

“慕容雪顏,你到底想幹什麼?”南宮逸扳著她的肩膀質問。

“我做了什麼?你是在怪我對你的雲兒‘下毒手’呢,還是怪我在梅園與淩河王‘暗通款曲’?”慕容雪顏冷笑,“在你眼中,我究竟是心狠手辣,還是水性楊花?”

“我不是那個意思。”南宮逸彆扭地板起臉。“湮雲宮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你所為。”

“如果我告訴你那天雲妃摔倒也不是我推的,你信不信?”

“我信。”他的聲音帶著黯然,旋即又問道,“你與淩河王,究竟是偶遇還是……?”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喜歡幽會。”慕容雪顏白了他一眼。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