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如往常。

杜沅沅百思不得其解,杜子珏的消失,或許可以理解為躲到一處暗自思量,那阿蕪的消失代表什麼,難道是醞釀著新的危機,想到這,杜沅沅的心中更加無法平靜,一雙秀眉蹙得愈發緊了。

杜子珏走進房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心中一陣憐惜。他們的身份與命運註定了有這樣的劫數,儘管他不想也不願她受到如此的困擾,但是,許多事卻是他無法掌控的。

杜沅沅聽到了腳步聲,卻並未回身,只道:“讓我靜靜呆上一刻,你退下吧。”杜子珏知道必是將他當成了貼身宮女,也不答話,端起案上的芙蓉茶盅,遞到杜沅沅的唇邊,溫和道:“你不要如此費神,一切就交給我吧。”

杜沅沅聞聲轉頭,見果真是杜子珏,急忙站起,拉住杜子珏的手臂,一面仔細打量,一面問道:“你的傷如何,可是全好了?這幾日你去了哪裡,讓我好生擔心。”杜子珏心中一暖,微笑道:“我還好,倒是你,瘦得多了。”

杜沅沅心中有無數個疑問,只張口說了個“你”,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杜子珏緩緩坐在一旁,靜靜道:“我已將阿蕪送走了。”“送走?送到哪裡去?”杜沅沅聽到杜子珏沒頭沒腦這樣一句,一時還未回過神來。杜子珏答道:“自然是送她到來的地方去。她知曉了一切,再留在這裡,只會對你不利。”

杜沅沅稍稍放下心來,卻又感到有些不妥,忍不住地道:“她既然是回了笛羌國,你難道不怕她向笛羌國告發你,引起笛羌人對你的猜忌?”杜子珏神情篤定,“她此次也算無功而返,自然不會到處宣揚。況且她也摸不透我的想法,也不會輕舉妄動。”

杜沅沅點頭,突然認真地看著杜子珏,道:“你今日來不只是告訴我阿蕪的事吧,莫非你已有了決定?”杜子珏嘆息,“我知道你定會問到這上頭。今日我來,可以說是有了決定,也可以說是沒有決定。”

他看著杜沅沅的一臉迷惑,繼續道:“這件事時日曠久,干係又如此之大,一時之間,怎能轉圜!我現下只能答應你,我會仔細思量,至於將來如何,我卻不敢保證。”杜沅沅心知他說的是實情,若是單憑她三兩句話便可消弭一場恩怨,這恩怨也不會變成世仇了。便點頭道:“我明白的。我也知道是難為了你,但是,孰輕孰重,你總該是分得清的。”

杜子珏忽然轉了話題,眼中有擔憂之色,“你明日便要回宮去了。我今日來,便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杜沅沅見他說得鄭重,便問道:“是什麼事?”杜子珏若有所思,“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雖然我並未確定結果,但是,我一定要提醒你。”說著,從懷中摸出一件物事,遞到杜沅沅的手中。

ˇ證據ˇ

杜沅沅低頭看去,見手中似是一截布帶,黧黑色,寸餘寬,兩側用挖花紗縫拼,當中用米黃色的絲線繡著對稱的珊瑚紋樣。布帶的兩端參差不齊,象是被硬生生撕下的一般。

她心中疑惑,但也知道杜子珏給她此物必有一番道理,便舉到眼前看得更加仔細。那布片看上去毫不起眼,但拈在手中,卻覺指下細緊綿密,捻之似乎極有韌性。

杜沅沅又翻來覆去看了一刻,仍然不得要領,禁不住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杜子珏道:“這種料子叫做八寶四經絞羅,產自大齊東南的劰州。因此布結實耐用,常被用來縫做腰帶。而你手中的這塊便是腰帶的一截。”

杜沅沅比照了一下,的確是根腰帶的樣子,不覺詫異道:“你拿這個給我做什麼?”杜子珏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道:“劰州距這裡極為偏遠,是一個很獨特的地方,據傳那裡的先民來自海外,故而形成了許多迥異的民俗。這種腰帶應該也算是風俗之一。也許你在京城裡從未見過,但在劰州,這卻是人們互贈的普通禮物。通常是贈予人親手做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