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英痛苦地搖搖頭:“別說了…”

淑寧不能接受這種事,心中怒火一起,立馬往外頭走:“不行,我要去跟他們說個清楚,就算是要巴結太子,也不能犧牲你!”

但沒等她走到門口,桐英便先一步拉住她。道:“別去…沒用地,這事兒已經定了。我在回來地路上想得很清楚,只有我出頭頂下這件事,才能把事情壓下去。”

淑寧瞪大了眼望著他:“你瘋了?這種事…這種事…明明不是你地錯,為什麼要認呢?”

桐英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睜開,道:“阿瑪和大哥說得有理…牽涉進去地三個人,太子是儲君。皇上一向看重,不可能讓他擔這個罪名;而四阿哥,卻是無辜受牽連的;只有我,小於是我屬下,我未能及時發現他受的委屈,在他死後又將真相壓下,我是有錯地,如今認罪…也算是罪有應得…”

淑寧心中一痛,流下淚來:“你真是瘋了…那跟你什麼相干?他本人不願讓人知道。你也是為了他的名聲著想。可若把這個罪擔下來,你以後怎麼辦?”

桐英痛苦地搖搖頭,道:“差事沒了不要緊,皇上待我一向寬厚。就當是為了他…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忍受把責任推到小於身上…偏偏阿瑪和大哥…卻一定要我這麼做…所以,我只好…我只好…”他轉身回到案前坐下,看著紙上地字跡,把臉埋入掌中。

淑寧怔怔地走到他身邊,看著那些字。忍不住抱住他。含淚道:“覺得難過。就哭出來吧,發洩發洩也是好的…”顯然,原本支援桐英的簡親王與雅爾江阿。已經背叛了這個兒子,桐英那麼看重與父兄之間的感情,為家人作了那麼多努力,此時此刻,必定痛極。

桐英在她懷中搖搖頭,但過了一會兒,還是發出了低低的哽咽聲。淑寧抱得更緊了,左手輕輕地撫著他的背,默默安慰著他。等到她感受到衣服上的溼意時,桐英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她吸吸鼻子,看向案上的紙筆,腦中飛快地轉動起來,思考著是否有更好的法子。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地陽光已經漸漸暗淡下去,轉成了昏黃。桐英用手帕擦乾臉上的淚痕,淡淡笑道:“太丟臉了,我居然象個小孩子一樣。”淑寧勉強笑了笑:“那有什麼?我們是夫妻,你在我面前再孩子氣些也不打緊。”

桐英悶笑兩聲,重又看向案上:“不能再等了,我明天就要上摺子。不然,事情還不知會有什麼變化。”

淑寧想了想,咬咬唇:“我有個主意…”抓過桐英的手,道:“你不想往小於身上撥髒水,但我也不能容忍你遭受罵名,不如…不如…就說是你御下過嚴,罵了他幾句,才讓他受不了自盡的?”

桐英一愣,淑寧接著道:“我曾聽天陽提過,你曾經罵過他一回,罵得很狠,是因為他誤了差事。雖然是他死前許久地事了,但外人不會知道的。這樣一來,那小於不會被人譏笑,你的罪責也不會太重…”

桐英苦笑著搖頭:“人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樣做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可皇上也願意你這樣自欺欺人吧?”淑寧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要是真的公開說出來,反而會丟臉吧?皇上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如今只是要找個人承擔責任,把事情平息下去罷了。最好讓這件事不帶一絲兒齷鹺地味道,不然,無論是太子、皇子還是宗室,同樣會讓皇上面上無光。所以,絕不能提起小於受地那些傷害,也不能牽涉到皇家。”頓了頓,她咪了咪眼:“順便,還要指出那些宣揚流言地人居心叵測,意圖動搖國本。”

桐英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在妻子的陪伴下,將奏摺寫好了。一個字一個字地推敲著,直到確認不會出任何問題,方才重新抄了一遍,裝裱好。

第二天早朝,桐英在朝上公開上了奏摺,說明是自己過分責罵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