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閨秀吧?不知比我家女兒怎樣?”周茵蘭抿著嘴笑,也不出聲。淑寧扮著一副天真樣子,直望著秦夫人道:“我與周姐姐不過是瞎看過幾本書罷了,哪裡比得上兩位姐姐天仙一般的人兒,知書達禮,才貌雙全,真真是古往今來首屈一指的名門淑女,堪稱奉天城的‘名豬’呀。”

秦夫人完全沒聽出來,只是笑眯了眼,得意非凡。

周夫人忍得肚子都疼了,不久前頭報說秦家小少爺摔著了,秦夫人忙帶著女兒去瞧,屋裡幾位夫人才笑了個痛快,淑寧與周茵蘭也是東倒四歪。等笑過了,周夫人才問道:“秦大人哪裡娶來這麼一位夫人?還讓她出來見人,這不是丟他的人嗎?”旁邊一位李夫人邊喘氣邊笑道:“聽說是他南邊鄉下娶的老婆,才來了幾個月,孃家是開綢緞鋪的,秦大人寒門出身,靠他夫人孃家出錢捐的官,又巴結得上司極好,才做到現在這個位子,因此有些懼內。原本他在這邊納了一房小妾,是個秀才的女兒,有些見識,管家是好手,秦大人很是寵愛,可他老婆一來,就急忙把人趕走了,秦大人都不敢吭聲呢。”另一位黃夫人又說道:“聽說她一向自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總擺出那個樣子來,又聽不得別人說她的不是。我總聽人笑話她村,也沒當回事,今兒第一回見,可算是開了眼。”說罷幾人又笑了一通。

正笑著,有下人來通報,說肅大人家二夫人和大小姐來了。眾人忙整理好衣飾,正要站起來相迎,就聽見一把女聲透著親熱:“我們來遲了,眾位姐姐們可不要怪我呀。”原來是那位二夫人。她容貌比之同來那位以美貌出名的大小姐毫不遜色,卻又完全是不同型別的,長得極嫵媚,卻又透著精明,未開口先含笑,幾句寒暄,就讓人心裡暖烘烘的,只覺得這位二夫人知情識趣,是極值得相交的朋友。那位十四五歲的大小姐卻對此不屑一顧,行過了禮,就逕自坐在一邊,對自家小娘瞧都不瞧一眼。

淑寧與周茵蘭互望一眼,一起上前去與她說話,她本是愛理不理的,後來見這兩位小姑娘都不是俗貨,臉色才放緩了。

不多時,秦夫人帶著兩個女兒回來了,眾人又一番見禮。本來夫人們的話題已轉到肅二夫人穿的新袍子的刺繡花樣上了,不料秦夫人見焦點旁移,心有不甘,又出聲將話題轉到她女兒的刺繡功夫上,然後又誇獎兩個女兒有多麼的賢惠。眾位夫人都強忍住笑,唯有那位二夫人好涵養,極認真地聽秦夫人講話,又極認真地拉著兩位秦小姐說話,然後又極認真地誇獎她們,秦夫人的嘴角都快翹上天了。

二夫人這樣會做人,可惜有人看不慣。肅大小姐冷哼一聲,斜了兩個木頭娃娃一眼,冷笑道:“這樣的木頭,走也走不動路,說也說不大聲,小裡小氣,毫無貴格,還有人誇獎,真是瞎了眼。”說罷就邁步出門去了,屋裡的人只能聽到她叫人套馬,要到馬場去玩。

秦夫人氣得臉都歪了,眾人雖然好笑,難免覺得尷尬。肅二夫人卻仍是一副笑臉,開口道:“哎呀,我們家大小姐一向是個直脾氣,她這是在跟我鬧彆扭呢,眾位別見怪啊。”眾人都異口同聲說不要緊。佟氏更是說道:“這樣直爽的脾氣,真不愧是滿蒙兒女。哪像我家這個丫頭,整一個悶嘴葫蘆,才無趣呢。”淑寧沒料到母親會突然點到自己,只好低著頭,兩眼看著腳尖不語。周茵蘭笑著推她,她推回去,撇見人人都在看她,才不好意思地又低下頭。二夫人笑道:“這樣文文靜靜地,才像個小姑娘的樣子。到底是他他拉家的姑娘,著姓大族,果然不同凡響。”眾人也附和著,佟氏忙謙讓。

秦夫人卻不甘心,冷不丁插嘴道:“打打鬧鬧地不成樣子,哪像個大家千金,二夫人家的小姐也太不像話了,連禮都不懂,整一個瘋丫頭,沒的帶壞了別家女兒。”

房裡一陣冷場,佟氏見她有貶低自家女兒的意思,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