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彎眉渾如刷漆,器宇軒昂,令人過目不忘。可惜了,非在這樣的場合遇見。

那個青衣男子皺著眉頭,李秋萌揚揚眉,準備和他來個擦身而過。

誰知,她沒走兩步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姐妹當街拳腳相見,遇盜賊推他人向前,事後又搶盜賊錢,請問姑娘這麼做不覺得有愧嗎?”

李秋萌頭也不回的答道:“路見不平看熱鬧,躲入暗巷指手劃腳,事後,狗拿耗子管閒事,鹹吃蘿蔔淡操心,試問公子不覺得愧嗎?”

那人沉默,李秋萌得意的昂起頭挺直腰板雄赳赳氣昂昂的向前走去。

剛走幾步又聽見那人問道:“請問姑娘貴姓?”

李秋萌吊兒郎當的答道:“貴姓白,閨名尚倪。”說完,她強忍著笑,帶著冬雪晚晴狂奔而出。

小廝喃喃的道:“白尚倪,好怪的名字。”

青衣男子哼了一聲,突然,他也咂摸出了不對勁,臉色一沉:“白尚倪,白上你!”

☆、第五章大宅門裡是非多

李秋萌把從強盜身上得到的珠寶首飾都拿到當鋪當掉。當然,她可沒傻到直接去當,而是想辦法讓冬雪把自己裝扮了一番才去的。李秋萌把得來的銀票揣在懷裡貼身藏好。以後要離家生活沒銀子可不行。

李秋萌一邊想一邊帶著冬雪晚晴往回走。越到李府她的腳步就越慢。她是非常非常不想回這個家,特別是今天,那李秋暄肯定會在爹孃面前顛倒黑白,添油加醋。不過,她現在還沒完全準備好,就算跑出去也是兩言一抹黑。唉,再忍幾天吧。

反正她有來言我有去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誰怕誰!

想到這裡,李秋萌的渾身又充滿了鬥志。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更無窮。

當李秋萌像只鬥雞一樣昂首闊步走進院子時,早有兩個婆子在哪裡恭候多時。

“大小姐,老爺和夫人說了,讓你一回府就到上房去一趟。”那婆子雖然語氣恭謹,但是眼角卻帶有一絲嘲諷和幸災樂禍。不用想,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秋萌冷眼斜了她們一眼,大踏步往前走去。剛走幾步她就“一不小心”的踩了一個婆子的腳,她連忙虛情假意的說聲抱歉。並且虛扶一把,扶的同時又使勁掐了一下。那兩個婆子敢怒不敢言,再走路時,那兩個人戰戰兢兢的離她遠遠的,再不敢靠近。去他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仇當報則須報,誰知道明天在哪飄。

上房的大廳裡,眾人一個個正襟危坐,臉色嚴肅,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幸災樂禍,大多數是等著看好戲。而李秋暄則坐在李老太太身邊,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祖母,您不知道,她打人時有多狠,你看看我的臉,我的胳膊。這還不算,強盜來時,她把我推向帶刀的強盜,祖母啊,孫女差點就見不著您了,嗚嗚……”李秋萌在一旁聽著,冷笑連連,果然是惡人先告狀。

李秋萌又微微打量了李老夫人身邊坐的那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看樣子這貨就是這原身的渣爹——李懷遠。表面正經,內裡渣滓。寵妾滅妻,愛權如命。

“孽障!還不跪下!”李秋萌才不願意跪下,李懷遠厭惡的看了看她那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表情,火蹭蹭地往上冒。他手一揮,頓時撲上來一幫如狼似虎的老媽子上前熟練的把主僕三人都摁跪在地。

形勢逼人,李秋萌只得不情不願的跪下了。心裡卻將李懷遠罵了個狗血噴頭。

李懷遠把桌子猛的一拍,冷聲問道:“暄兒今天告訴我說,她與你在西門外相遇,你先是出言挑釁,然後痛打她們主僕七人。末了,遇到強盜,你為了自身的安危,竟把自己的親妹妹推向強盜,這是真是假?”

李秋萌坦然無懼的答道:“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