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上的紫檀木戒尺。

冰兒驚惶地後退了一步,抬眼望望乾隆。乾隆冷冷地看著她,聲音輕、然而硬:“手伸出來。”

冰兒把手背到背後,本能地只是搖頭,耳邊聲音略高了些:“伸出來!”她知道躲不過,慢慢把手伸了出來。

“左手。”

冰兒這才發現她伸出的是右手,慌忙換了左手,乾隆一手捏住她的手指,稍稍用力向下一扳,那粉潤潤的掌心,微微帶點顫抖,展露在他面前。“你自己計數的,該是多少下?”冰兒頓一下報:“三……三十七……”

“胡說!是三十九!”乾隆見她還敢撒謊,更加有氣,“竟敢欺君,再加五下!”冰兒那神情幾乎就要哭了出來:“皇阿瑪,我沒有想欺騙您……我……我心裡急,記錯了!”“記錯了也罰五下!”

今兒乾隆一點情面不留,冰兒也只好認命,閉上眼睛,“啪”的一聲,掌心像被火燒了似的,冰兒身子一矮,險些哭出來,睜開眼睛,正看著紫檀戒尺直揮下來,砸在掌心裡,手心已經紅腫了起來,乾隆卻不留情,沒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又是四下打了下來。冰兒實在痛得忍不住,手用力一抽,逃離戒尺的風聲,藏到背後,見乾隆瞪眼,慌忙貼膝跪下來求饒:“再給我幾天,我好好背書!”

“手!”

冰兒忍了半天的眼淚滴滴答答往下落,口中絮絮地求情,左手藏在背後,已經彎不了了,乾隆威脅道:“你是要朕叫人進來拿住你麼?”冰兒搖搖頭,狠了狠心把左手拿出來,乾隆剛掰開她的手指,她已經哭出了聲,乾隆見女兒掌心腫得和快要吐絲的蠶寶寶似的,半透明中帶著淺青色,知道打得不輕,他畢竟不想傷害女兒,只淡淡道:“換右手吧。”

“要寫字的。”冰兒抽抽噎噎。

“右手!”一字一頓的,冰兒知道無法討價還價,跪著把右手舉起來攤平掌心,同樣捱了狠狠六下,不過腫得沒有左手厲害,想來乾隆稍留了點情面。打完,乾隆仍不叫她起來,盯著她似乎在想什麼,好久方道:“還有三十二板子,怎麼辦?”冰兒幾乎絕望,忍著哭哽咽了一會兒,道:“那……換個地方打吧。手……疼得受不了了,萬一……”

乾隆本來還想改揍她屁股,見她可憐的樣子,也下不去手了,只道:“書就在這兒,跪著從頭到尾念兩遍,唸完再起來。”拂袖要走,又想起了什麼:“再給你五天,朕再查你,還是背得這樣兒,連這次的一併打!”

作者有話要說: (1)此欄杆非日常說的欄杆,是衣服上鑲的層層花邊。話說作者對服飾細節神馬的很有興趣,但迫於專業所限,學習能力所限,只是略懂個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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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得後媽嗎?

☆、理瑣屑未識練達

紀昀和狀元于敏中,一個選了翰林院編修,一個則是翰林院修撰,這職位,說是官,其實主要還是繼續學習,所以謂“清要之職”,“要”指的是翰林院素來受人尊重,“清”指的是翰林院是清水衙門,窮得叮噹響。

掌院學士阿克敦,是康熙四十八年的進士,宦場沉浮良久,幾死復生,倒不失為忠厚沉穩之人,頗得大家尊重,他原本一身尚兼刑部尚書、鑲白旗漢軍都統等數銜,素來深為乾隆器重,不過自孝賢皇后去世時翻譯冊文犯過以來,雖然皇帝小懲之後,還是讓他官復原職,但自己依然沉寂了很多,基本不再管部務,只在翰林院和年輕的翰林們讀書談道,栽培這些未來的國之棟樑。他見於敏中紀昀一正一諧,但都是才高八斗的人,心裡倒也高興,有心要好好栽培他倆。于敏中卻總是愁眉不展,阿克敦這日得空,親自叫來於敏中問道:“重棠,瞧你近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