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的注意力,消耗掉己方的彈藥。他馬上命令:“靠近河岸的炮位適當炮擊嚇住它們,其餘的炮臺不必理會,集中精力對付停靠遠處的法海軍大型艦艇即可。”

本是滿天的炮火,突然停頓下來,僅是零星的幾聲炮響還在宣示:戰爭還在進行中。法海軍艦隊指揮官朗佛士少將意識到清軍已識破了己方的計策,只是有點意外:“能如此快就看穿對方的策略,並迅速想出對策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遇上對手了!”朗佛士少將決定跟對方硬碰硬,“沒有計策就是最好的計策。”現在朗佛士所採起的戰術無疑是最有效的,步步逼近的法海軍艦艇,使馬尾炮臺的清軍壓力倍增,只能與之進行對射,使其不敢過於接近自己。

戰爭進行到此種地步,純粹變成了消耗戰。結果法國海軍一艘小型炮艦‘紋斯特’號被擊沉,一艘大型艦艇‘賽邦’號被擊中,引發底艙的大火,被迫退出戰場。而清馬尾炮臺五十多個小型炮位被法海軍打得僅剩二十三個;七座西洋遠端岸防炮,倒是還在,但所餘彈藥不多了。如法海軍再發起一次攻擊,可能那七座遠端火炮將會無彈可射,成為張著血盆大口的“花瓶”。

恰如所料,法國人僅是調整一下部署,再次強悍地發起進攻。

看著法海軍不斷吐出的炮彈,依然密集,唐耀坤總兵無力地放下手中的單孔望遠鏡。“自己這方已不能放肆地發射炮彈了,稀稀拉拉地幾發炮彈不像是射向法海軍艦艇的憤怒劍,倒像嘲笑己方的刺耳的尖叫聲。”他苦笑。

唐耀坤總兵早在去年就寫了一份《增加馬尾炮臺彈藥庫存》的奏摺給兵部,可奏摺呈上去後,宛若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年前,他又上書給閩浙總督,要求增加西洋遠端火炮彈藥庫存,依然是毫無結果。在知悉法海軍編隊從南海北上後,他分析法海軍可能會首攻福建馬尾炮臺,又寫了一封信給福建提督府,提醒其做好防範準備。昨天馬尾炮臺遭到第一次炮擊時,他再一次急件呈送戰報給福建提督府,要求增援,可到現在都未見到提督府的一兵一卒一彈的支援。“指望他們是不可能的了,提督府如僅是派一些綠營陸軍,那還不如不派好!”唐耀坤喃喃。

福建提督府接到唐耀坤的急件戰報後,哪裡會不著急呢?這可是關係國家安危的大事啊!只是不知怎麼辦好!派福建水師?不堪一擊;派陸軍?夠不著別人,純多一些吃乾飯的人;送彈藥?別的炮臺的彈藥還未到;去購買?現在在與西歐列強交戰,想買彈藥是有錢無處買啊!提督府出了提醒福建水師躲藏好外,索性什麼都不做,只是祈求皇天保佑大清,法國人會知難而退。

法海軍這種腳踏實地,步步緊逼的戰術收到了效果,已有些艦艇能衝入馬尾炮臺前面那大大的水面了。清炮臺彈藥消耗殆盡,除一些自制火炮還在無力地還擊外,其餘的炮臺只能裸露地被動挨打。敗局已定,唐耀坤總兵只得命令所有炮手放棄前沿炮位,沒必要站在那裡被法海軍艦炮當靶子打。

快闖入閩江口的法海軍艦隻開始肆無忌憚地炮轟兩岸的建築物,連民房也不放過。許多躲閃不及的老百姓不是被炮彈炸死就是被大火吞沒。唐耀坤總兵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幕,心裡在泣血,緊咬著的嘴唇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黃昏時分,炮戰已接近尾聲,水面上飄浮的各種各樣的物體,有燃燒的殘椽斷木,有已死多時的屍首遺體,有早已解體的船體桅杆,這些物體隨著海水的退潮慢慢地飄入大海。唐耀坤透過單孔望遠鏡發現法海軍還有幾艘艦隻沒有退出閩江口,仍在水面橫衝直撞。他知道今天法國人掃平了馬尾炮臺這個障礙,明天將會長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