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殺氣,天地剎時間一片靜寂。

崔烈山所用的是刀,一把刀身如暗血的長刀,尚未貫注真力,那長刀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三個人都不再説話,用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展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不論是崔烈山的刀,還是魔女原丸步手中精銅所鑄的長簫,一入虛空,都漫卷出一股讓人心驚的氣勢。

不同的兵器從不同的角度出手,帶著一股悽慘的色彩,他們的速度遠比風聲更快,聲未至,殺氣已至,切入虛空將這迷幻的虛空一分為二,劈成兩斷,虛空為之而分,拉出一個更廣漠而深邃的黑洞,在這黑洞的至深處,乍起一點寒芒。

來人終於出手了,在最需要他出手的時候出手,單憑這霸烈而肅殺無邊的氣勢,已足以讓人膽寒。

真正感到心驚的人是李秀樹,當寒芒乍起之時,連他也無法看清來人所用的兵器,更讓他感到可怕的是,對方在出手前後的那份從容,那種大氣,就連自己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而無論是魔女原丸步還是崔烈山,他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恐懼,因為他們身在其中,已經將自己融入到了對方的殺勢之中,隨著對方的殺氣而流動,根本不以自己的意志而轉移。

勁風如同壓頂的風暴,隨著對方的每一次出手,他們都感覺到彷彿經歷了一場暴風雨的洗刷,讓人難以負荷其重。

但崔烈山畢竟是崔烈山,他的刀在虛空一蕩之間,仿如在虛空爆出一朵美麗而悽豔的罌粟花,色澤燦爛奪目,綻放出縷縷肅殺的氣旋,在對方的那一點鋒芒四周,飛旋絞動,磨擦出一串串“噝噝”作響的電流。

而魔女原丸步的長簫在貫注了勁氣之後,在虛空中上下竄動,竄動的氣流貫入那簫孔之中,發出一種根本不在五音之列的聲律,使得這空間更加的恐怖。

李秀樹的臉上頓現一絲滿意之色,平心而論,若是此時身在局中的人是他,他也未必會有必勝的把握,想及此處,他鋒銳的眼芒直射向來人的身影,同時那隻大手將劍拔出三分,似乎正在等待此人將現的破綻。

但來人手中的那一點寒芒在虛空的速度越來越快,光芒也越來越盛,猶如飛散的琉璃、炸開的煙花,飛舞虛空。

而來人的身影已然化作了一片虛無,暗藏在這燦爛奪目的光芒之後。

“呀……”

突然一聲暴喝,彷彿來自於天邊的一道驚雷,隨著這驚雷乍起,那鋒芒陡然爆綻數尺,向對方疾劈而去。

“叮……”“當……”

兩聲脆響,正是鋒芒與長刀和銅簫交擊之聲,虛空驀起一道狂飆,兩條人影向後跌飛,他們沒有死,但模樣卻非常狼狽,當他們以驚懼的目光望向來人之時,鋒芒已不見,而他依然靜靜地站立於原地,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手一般。

風輕揚,濃濃的寒意裡面多出的是一種悠然,一份寧靜,在這種悠然寧靜的氛圍之中,顯示出來人那種超然於世情之外的霸氣,就連李秀樹也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憾。

他見過不少的高手,也和不少的高手有過正面的交鋒,但是他卻很少見過擁有如斯氣勢之人,這是一種來自於王者的霸氣,一種可以顛覆一切的氣勢,宛如那高山滾下的巨石,已成勢不可擋之勢,而讓李秀樹感到心驚的是,在如此霸烈的氣勢之中,竟然還有一種彷彿來自於蒼穹極處的深邃和空靈。

但剛才的一戰並未結束,雖然崔烈山和魔女原丸步倒退了幾步,但是他們的鬥志依然不滅,踏步之間,又互為犄角之勢,向來人步步緊逼而去。

他們彷彿並不急於出手,也許他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當他們的兵器緩緩地划向虛空之時,在莫名之中,他們同時感覺到在這虛空中存著一種沉沉的壓力,猶如一堵厚厚的氣牆阻擋著他們的兵器向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