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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那日讓人驚懼的蒼白,開始有了淡淡的紅暈,映襯著肌膚如玉,清透明淨。
手指微微擦過他的眼瞼之下,淺淺的青色告訴我他身體的虛弱,溫溫的氣息卻讓人心安。
那日的冰涼,已成為我心底的夢魘。這幾日陪在他身邊,偶有小憩,也是在驚夢中醒來,伸手去試探他的體溫。
只有感覺到手心下的溫暖,才長出口氣,放下懸著的心,傻傻坐下平息著喘氣。
再後來,便是索性握著他的手才不再夢魘,才不會在他滿身鮮血的夢境中驚叫而起。
他的手,露在被外,在寬大的袖袍下略顯清瘦。我伸手握住,想要放入被中,當雙手交疊的那一剎,又改了主意。
握著,就這麼靜靜的握著。
他的手指修長,瑩潤乾淨,指節處有握筆行書留下的薄繭,這些我都十分熟悉,不用看,也能摸到他手心中的洗紋,然後在腦中重溫昔日笑鬧時抓著他手端詳時的畫面。
他掌心的紋路,清晰而深刻,不似我雜亂多紋。
中醫說,我這是氣虛體弱病根的顯現。所以在當年兩情深重時我偏愛握著他的掌,一下下描繪著他手心的紋路,笑言妒忌他的身體。
那時的他,總是反手包攏住我的掌,笑而不語。
人在安靜的時候,特別容易陷入沉思中,尤其是面對著某個人,常常不自覺的想到與其有關的過往。
而我記憶中的他,記憶中與他有關的過往,大多是兩人同處的點點滴滴,作畫時的一杯清茶,寫字時的悄然研墨,相視一笑間的默契,如溪流潺潺,涓滴淌過。
便是最恨他的時候,我以身為餌賭他對我的憐惜,他明知我暗中的刀,卻依然含笑陪伴,從容相護。
不知他是何時得知自己真實身份的,便是青舞也只知道他為“紅雲”遺孤,完全不曉風家二子的身份,他那平靜之下,暗隱了多少傷痛,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幽幽的一聲嘆息,我掀起被角,將他的手置在溫暖之下。
正待抽離,手背微微一跳,是極輕的觸碰。
反手,握緊。
抬眼他的臉龐,不知何時,那記憶中的溫暖目光,帶著清韻,停留在我的臉上。
“醒了?”力持鎮定的嗓音中帶著細微的顫,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激動在片刻間瀰漫。
雙瞳微眨,似在回應我的話。交疊的手中,力量略沉了沉。
坐在床沿,我露出笑容,“要喝水嗎?”
他不言,動了動唇角。
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盞,乾淨的軟布沾了些茶水,慢慢點上他的唇。
這幾日他的昏睡中,我都是這般,做來已是得心應手了。
微乾的唇被茶水潤過,顯現了些許紅潤,他的眼角輕動,目光停落在自己方才被我握過的手上。
“你的傷口很深,大夫不准你動,若有什麼需求便和我說吧。”話說的平靜,不是從口而出的急促,不是思慮半晌後的艱難,就似茶餘飯後的閒聊。
他悄然闔上了眼,低低一嘆,只有兩字,“凝卿……”
手中的茶盞一顫,濺出幾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溫熱。
他的聲音啞啞的,微弱,“是他救的我?”
知他說的是誰,我默默一點頭,“是,還是他給你換的藥。”
這些日子,我在他身邊等待伺候著,但是一介女子的力量,是沒辦法做到周全的換藥還不傷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風翊揚做的。
每日,我來時,都會看到風翊揚站在他的床邊,猶如木雕般的望著昏睡的他,目光深沉,藏著讓人無法窺探的心思。當看到我進門,便是短短的幾聲交代,隨後而去。
“梁墨”軍隊早散,“風家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