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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讓他覺得沒必要對質疑自己的廢侯太過尊重。
“輾轉十數年求於諸侯王而不用,於是來到河東求於列侯,未入侯府就期望被君侯舉薦到安邑,主父生這樣的行為又怎麼能在侯府裡安心的做事呢?我想第一位拒絕招募主父生的諸侯王或許是無意為之,但接連二三被拒絕招募就與主父生的想法有關係了。”
樊它廣嚴厲質疑他的誠意,口口聲聲說賢達卻用了十幾年才到河東,誠意不足的人在任何地方做事都不能全力以赴,既不能同舟共濟也不能共患難的人,侯府是不敢收也不能收的。
“你……”主父偃氣的渾身發抖對樊它廣怒目相視,他平生最恨被人質疑和嘲諷,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忽然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三番四次被拒絕的理由極有可能是這樣,他開始後悔自己好高騖遠十幾年,如果當年聽恩師的勸說腳踏實地在齊地從官吏做起,或許此時已經成為齊國二千石的大人物。
但世間沒有後悔藥,他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如果不能博得二千石的地位,他這一生就徹底完蛋了。
曹時笑眯眯地阻住爭吵:“主父生是有才華的人,文師不可對有才華的人無禮。”
“喏!”樊它廣朝主父偃無聲的拱手算做道歉,主父偃面無表情的回禮,並向平陽侯投來一道感激的目光。
曹時說道:“主父生是有才華的人,這樣的人如果埋沒在鄉間數位可惜啊!可我只不過是個無職無權的列侯,不能滿足主父生的舉薦請求,只好贈予五百錢作為遊學的旅費,希望主父生學得上乘的治國之術被舉為孝廉。”
主父偃失望怔忡在原地,好半天才頓首施禮道:“多謝君侯的美意,吾之所學還沒有展示於君侯看,請容許在下一展所學也好無遺憾的離開河東。”
這個提議說明他還是不太甘心,主父偃潛意識裡仍然堅持認為自己是有才智的高人,看不上他的都是愚昧的蠢材,我向你展示畢生所學的智術讓你將來為沒有得到我而後悔沮喪去吧。
曹時才不會給他機會,當即說道:“主父生一展所學到不用太急,如果它日能成為二千石的高官,天下黎民都會擦亮雙眼看你的治國術,不如我留下一個問題,主父生以此為論多做思量,或許他日可在天子御前一展才華。”
“君侯請說。”主父偃大袖一甩倒揹著手,那意思是有什麼難題儘管說出來,我主父偃是絲毫不怕的。
見他如此自信,曹時笑笑也不在意:“我聽聞上古君王垂拱而治天下,那時天下方圓不過幾千里,人丁不過數十萬口,自從三代以降君王們代**拓分封子息立諸夏,而後春秋戰國分爭不休直至秦滅六國一統天下,彼時人丁繁衍數十倍於古,耕作土地數十倍於古,財稅所得數十倍於古。
只不過肥沃的土地已經被人開拓出來,餘下的只有毒瘴橫行或寒冷偏遠無法耕作的土地,試問再過幾十年人丁繁衍到今日數倍,而耕地開拓漸止的時候,該如何治理天下讓天子致君堯舜,垂拱而治天下?如果遭逢水旱蝗災橫行,瘟疫爆發以至於糧食賣到幾千錢一石的天價,面對這樣的危機又該如何治理國家,保護漢家江山社稷不至毀於一旦呢?”
第14章 商隊
主父偃帶著滿腹的鬱悶和疑惑離開了,以他擅長的雄辯滔滔解不開如此複雜的問題,或許主父偃下意識會想到這樣的可能,但他一定不會認為落在子孫後代的頭上,或許即使落在子孫後代身上也不在乎。
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這本是一句被過度曲解的話,但用在自私自利者的身上恰如座右銘,自私的人們不由自主的著眼於眼前利益,這是人類無法剋制的毛病,或許只有建立某種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