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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為新任舞陽侯,灌嬰好歹也算是顧及當年的老兄弟情誼,老輩人講究同袍情誼不代表子孫輩也這麼想,自從諸呂被滅以來少有列侯與舞陽侯親近。
“在座的諸位同為列侯,有話好好說不要讓外人看了列侯的笑話。”繆侯酈堅是酈商之子,著名漢將酈寄的弟弟,年近五旬的中年人要比在座的許多列侯高出一輩,列侯們還是要給這位老列侯面子的。
“諸位君侯聽我一言。”
周復一拱手面帶悲切地說道:“諸位君侯明鑑,我季父條侯周亞夫為漢家天子出生入死,吳楚七國之亂挽狂瀾於既倒,拔除吳楚亂軍橫掃關東使天子之威德播撒至天下,諸侯王心懷畏懼甘願束手伏於未央宮前,此為漢興以來第一功,季父憑此功為丞相輔佐國政,任期內兢兢業業輔佐天子經年累月好無差錯,卻因為廢太子之事惡了天子之意免官在家,如今天子立太子久矣,有意效仿高皇帝誅除異姓王殘害漢家忠良,使人誣告季父謀反,如今季父陷於廷尉府大牢內危在旦夕,若再不施救則必死無疑!”
列侯們悄悄的對視目光,少數人慾言又止,多數人撫著鬍鬚不敢言語,天子要殺條侯周亞夫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早在去年天子宴請周亞夫不歡而散就埋下種子,周亞夫必死無疑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這個節骨眼上,誰敢去阻攔?不要命了。
冷場許久,曹時不忍心周家叔侄落寞的表情,輕聲說道:“少上造言之鑿鑿不知可有證人證言?我聽說條侯世子周陽見條侯年老,偷偷準備五百甲盾,準備在條侯崩後發喪為用,卻因為不付工錢被人告發,這樣看來條侯即便沒有謀反,這私藏甲盾也是大罪,廷尉判案只是略有差錯吧?”
列侯紛紛笑了起來:“平陽侯涉世未深心思純良,還不太瞭解京師裡的水有多深,當今天下有什麼人能在京師之內私藏五百甲盾不被人知,最後卻捨不得給付搬運費而被傭工告發之理?”
“在座的列侯哪家沒有僕人數百人,有誰家會用僱工去搬運甲盾?放任心腹不用而用來歷不明的僱工,莫非條侯世子犯了惡疾連君父都不認識了?”
“吳楚七國之亂時,闢陽侯審平企圖在京師造反呼應諸侯王,被中尉及時捉拿歸案,從他府中搜出的兵甲不過二十套而已,五百套甲盾?”
“五百套甲盾從中尉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寧成應該首先被捉拿歸案,就辦他個尸位素餐的大罪。”
“除非京師漏成篩子底,否則這五百套甲盾藏匿於武庫之外是絕無可能的,製造甲盾的工匠皆由少府管束,我等列侯若無職司休想近的少府門轅,條侯世子周陽不過是個尋常紈絝,無憑無據從何處弄到五百套兵甲?”
列侯們嬉笑怒罵評價起條侯府內藏甲謀反案殊為刻薄,曲逆侯陳何拿起手帕揩掉嘴上的油漬:“平陽侯初到京師還不瞭解許多情形,天子手下的南北二軍廷尉爪牙是為刀俎,我等列侯不過是那案板上的魚肉,隨時要被斬殺烹煮出一鍋鮮湯。”
順著陳何的目光望過去,恰是那鐵爐上放著一隻特大號湯鍋,裡面煮著潔白鮮鹹的鯽魚湯,爐火旺盛鍋裡的白湯咕嘟咕嘟的不斷翻滾著,帶起一片片燉煮發白的魚肉骨架。
咕咚!
曹時眼下口水,擦掉頭上的冷汗:“應該不至於這麼嚴重吧?我還記得府中存放著高皇帝白馬盟誓立下的丹書鐵劵,我還記得誓書上寫著要許我們列侯世世代代的列侯富貴,怎麼會拿我們這些功臣之後下殺手呢?”
“哈哈哈……”幾個列侯彷彿聽到最好笑的故事,笑的捂著肚子直打跌,有幾個人甚至連眼淚都流出來。
清河侯王不害吟唱起楚歌:“使河如帶,泰山若厲,國以永存,爰及苗裔。於是申以丹書之信,重以白馬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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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劉家的黑歷史豐富無比,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