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離開晉陽的時間太久,對於這裡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留下除了待字閨中的快樂,還有她初嫁人妻時的艱辛。想到虞家的變幻,虞氏心裡莫名的沉重。

五月二十一日。刑部、兵部的官員是星夜兼程地到了。

江書鯤在晉陽官衙裡與他們交接了事務,將晉地官商勾結案、晉地世族庶子迫害嫡子案等一併移交了到刑部侍郎顧力行手裡。此次兵部、刑部各有欽差,負責不同的事項。

顧力行抱拳道:“真沒想到。靜王把好好的晉地搞得烏煙瘴氣。”

江書鯤回禮道:“還勞顧大人還晉地一片清明。”

顧力行在皇城時就隱約就聽說過晉地這邊的事,沒想嫡子有才。竟被庶子藉著靜王的勢力幾番打壓。新皇憶起生父乾明太子便是被庶子所害丟了性命,頗是震怒,責令顧力行徹查此案,定要還晉地世族嫡子們一個公道。在靜王時被剝的功名,一律限期歸還功名,還特意頒發了恩賞令,明春恩科。今秋亦有鄉試,若是被迫害的晉地嫡子會試成績不俗,一律在應得官位上再晉兩級。

這對晉地學子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恩賜!

顧力行將推恩令張貼城門,幾乎所有的學子都歡欣鼓舞。尤其是曾馳、虞建柏等人,被人壓抑了十幾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不僅還了舉人功名,還能下場考試。一時間。虞建柏領著兩個兒子閉門不出,整日苦讀詩書。

虞氏忙活了兩日餘,方打點好行裝。來時有七輛馬車,離開時更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江書鯤領的人和江舜誠夫婦,更有隨虞氏回返皇城的虞建章一家。

青嬤嬤在江書嬌的幫忙下。認了一對無父無母的田氏兄妹為養子、養女。

田嬤嬤新給虞建章買了小廝、丫頭,就連管家也是晉陽人,多是此次曾家獲罪被轉賣的下人。田嬤嬤不忍看他們一家分離,索性買了一家四口,兩個小子做虞家兩位少爺的服侍小廝、書僮,父親做了虞建章的老僕。又買了兩個機警的丫頭給盼兒、柔兒姐妹倆做丫頭。

虞建柏因過了鄉試,虞氏建議他先隨自己去皇城,尋個清靜處好好唸書,又能得江舜誠、江書鵬指點,許有長進。虞建柏欣然應允,安頓好兩個兒子,與妻子說好,託了大房虞建樹照應,跟著他們同行。

一行人出了晉陽城,經過西嶺鄉一帶時,遠遠地就聽到一個女子的哭喊聲:“老祖宗,老祖宗救救我女兒!”

這個聲音,是陌生的,無助的,聽來悽切。

虞氏打起車簾,往外望去,只見路口上站著一家三口人,卻是見過一面的江氏族裡的韓氏攜了兒女求助。

韓氏撲通一聲,重重跪地:“老祖宗,救救我女兒!族人要逼著順姑去學歌舞,要將她獻給皇城權貴為妾。順姑不願他們就用荊條抽打,還請老祖宗做主救救我女兒!”

江舜誠跳下馬車,神色難看。族裡人打的主意,他是知曉的,如今一聽說新皇登基,又年輕氣甚,只怕想多調養幾個女兒也不定。

看著如此殷切懇求的韓氏,虞氏記得昔日在江氏族裡見到這婦人時,雖然家境貧寒,卻總是穿得乾淨整潔,人也精神。這才幾日,韓氏面容憔悴,一邊的順姑更見消瘦。

韓氏跪在地上,“求老祖宗做主,救救我女兒。我只得這一對兒女,就算讓她嫁入寒門為妻,萬不會讓她與人為妾。”

江書鯤見父母未言,江舜誠的眼神頗有些讓他來管的意思。騎馬走近,俯視著路邊的婦人與孩子,“讓你們再回族裡,只怕他們會想別的法子刁難。不如,隨我們去皇城如何?”

江詩允面露難色,咬咬雙唇,抱拳道:“請平西候做主,讓我母親和姐姐先去皇城,待我考過鄉試,就去皇城尋她們。”

韓氏忙道:“不!不,我不能拋下你不管,今秋你就要下場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