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審訊室!

凌衛的心臟猛然緊縮,一股根深蒂固的恐懼感從骨髓裡驀然冒出來。

軍用皮靴踏在地板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慢條斯理靠近。

「既然你已經醒了,上尉,那我們就繼續吧。」男人的聲音譏諷刻薄。

為什麼,會如此熟悉?

凌衛心臟不敢置信地狂跳起來。

不可能!

自己又在做夢嗎?

但是,這一次,自己似乎已不再是那個困在體內,無法左右身體的旁觀者了。

奇怪……

意識也不再渾渾噩噩。

凌衛儘量保持鎮定地感覺了一下,確定此刻自己非常清醒,剛才被人騙到陌生的地方,受到襲擊,連後頸被人扎入麻醉劑的事也回想得一清二楚。

這也是夢境?

他瞪著對面的鏡子。

裡面反射著金屬審訊臺,還有審訊臺後面,被牢牢鎖在審訊椅上的自己。

為什麼……和過去做的噩夢感覺不同?

「在審訊中發呆可不是好習慣。」

陰影居高臨下地覆蓋了他。

男人卡住他的喉嚨往上掠,食指和拇指抵在下顎,逼迫他把臉對向自己。

看見男人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為他製造了數不清的痛苦的臉,凌衛脊背一顫,但是,手腕上被扣住的地方傳遞的陣陣冰冷,又讓他驟然冷靜下來。

「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在為哪個將軍家族效命,我提醒你,擅自扣押聯邦軍部指揮官,等待你的只有死刑。不想死的話,立即把我放開。」凌衛虎目中射出凌厲光芒。

審訊官輕蔑地笑了一下。

「我看,你是嚇糊塗了吧,上尉。」

「我不是上尉,我是凌衛准將,新凌衛號艦長兼聯邦前線指揮官。你是誰?隸屬哪個部門?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凌衛低沉地提問,語氣一句比一句嚴厲。

「別白費心思了,上尉。裝傻這種花招幫不了你。不想受苦的話,給出我想要的供詞就好了。」

「我已經說了,我是凌衛准將,不是什麼上尉……」

啪!

居高臨下的一個耳光。

凌衛被打得臉偏向一邊,嘴角溢位血絲。

痛感太鮮明瞭。

從前噩夢中的痛感也很清晰,可是,和現在這種感覺還是有所區別的。

難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凌衛心底一震。

隔壁的艾爾也渾身一震。

「混蛋!誰給他權力動手的?!」在有隔音裝置的監視室內發出一聲怒吼,艾爾怒容滿面地衝向房門。

手剛剛搭上門把,王悅趕過去強硬地拉住他。

「艾爾少將,請息怒。這是必要手段,如果沒有一點下馬威,凌衛指揮官很難進入我們想要的狀態。」

「我說過,不許用刑!」

「這並不是用刑,」比起審訊中的殘酷折磨,一個耳光算得了什麼,王悅攔住他的去路,言辭懇切地說,「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在凌家兄弟找到他之前,逼他讓位給衛霆上尉。現在停止的話,衛霆上尉就失去唯一的機會了。」

最後一句,讓艾爾驀然一僵。

握在門把上的五指緊緊收攏,用力到指節發白。

審訊室裡,凌衛抬起頭,憤怒地盯著那張給他製造了很多噩夢的臉,「非法拘禁和毆打侮辱聯邦指揮官……」

啪!

又是一記凌厲的耳光。

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烈了。

「區區一個上尉,還敢自稱聯邦指揮官。」威漢少校今天的任務是冒充當初的審訊官泰斯上校,在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