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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茅山,東方彧卿給花千骨喝了一些秘製的湯藥,加上妖神之力的作用,身體的多處骨傷開始加速癒合,但是同往常一樣,哪怕好的再快,疤痕和痛苦一點也不會少。聽著體內骨骼咯吱作響的聲音,彷彿一部壞掉的機器。已經習慣這樣超出常人忍受極限的疼痛,花千骨面色慘白,死死咬著下唇不出聲,滿頭冷汗直冒。

終歸不是鋼筋鐵骨,反覆的痛暈又痛醒,就像被摔碎的泥娃娃身體又重捏重塑,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是癒合了七七八八。迷迷糊糊在床上睡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聽到東方彧卿俯身在耳邊輕輕說:“輕水、落十一還有軒轅朗他們來了。”

腦子瞬間就清醒了大半,睜開眼掙扎著坐起來。東方彧卿趕忙扶她:“別急,我說你睡著了,他們還在門外。”

花千骨倉皇四顧,心裡竟有些緊張。東方彧卿知她的顧慮,從一旁拿過薄如蟬翼的面具:“要戴上麼?”

花千骨略一思索,軒轅朗也來了,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吧,就這樣。”

東方彧卿開啟門讓輕水他們進來。落十一迫不及待的跨進門內,沒走幾步“啪”一個綠色軟綿綿的東西便貼在臉上。他把糖寶拎下來,溫柔寵溺的笑。走到花千骨床邊,正為這來之不易,又擦肩而過的重逢而滿臉欣喜,一抬頭卻看到花千骨早已面目全非的臉,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笑容瞬間凝固。

而隨之而入的軒轅朗和輕水更是踉蹌後退,幾乎站立不穩。

落十一一眼就明白了,是絕情池的水,當初花千骨剛上長留山,還是他領她去的三生池。卻怎麼都沒想到,那時無貪無慾無情的花千骨,如今竟會遭受絕情池水腐肉消骨之刑,落得如此下場。

痛心疾首的別開臉去,再一回想初見時她仰著一張天真的臉跟自己說話時的場景,簡直快要無法呼吸。

輕水早已是淚流滿面,幾步上前,抱著花千骨哭得泣不成聲。

軒轅朗並不知道長留山的絕情池水是什麼東西,只知道花千骨容貌被毀。怔怔的矗立在原地,千言萬語哽咽在喉間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花千骨努力的揚起嘴角,怕眾人看不出她在笑。輕拍著輕水後背低聲安撫,既是修道之人,又何必再計較這肉相皮囊。輕水止不住的哭,淚水把她衣襟都沾溼了,手停在半空卻又不敢觸碰她的臉。

“不要哭啦,你想水淹萬福宮是吧?好不容易才見面,應該開心啊!”

花千骨無奈的緊緊抱住輕水,落十一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花千骨看著依舊怔在那裡動也不動的軒轅朗不由得調笑:“怎麼了,朗哥哥,不是你曾經說過,不管千骨是男也好是女也好,長得像人也好長得像豬頭也好,都不會嫌棄的麼?現在居然都認不出我來啦?”

軒轅朗心裡一酸,差點眼淚都掉下來。想到這一年來她所受的苦,內疚自責鋪天蓋地而來。自己明明就承諾要好好保護她的啊!卻終歸什麼也做不了……

身子像灌了水銀一樣無比沉重,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花千骨感覺到他在發抖,明明是不忍看,卻又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臉,彷彿是要在心底烙下什麼。

幾人各自說著這一年的狀況,花千骨也把在蠻荒這一年發生的事細細說給他們聽。吃過晚膳天都黑了,三人到了該走的時候。

“朗哥哥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花千骨突然道。

眾人都先出門去,留他們倆在房間裡。

軒轅朗想像往常一樣抱著她,卻突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一向狂傲自負,卻從沒為她做過什麼,連相陪相伴都做不到。這種無能為力來的比任何失敗都叫人自暴自棄。

花千骨雖不能夠體會他此刻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