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玉真公主死遁之後悄然離開長安,固安公主則是搬去了終南山玉華觀住,虎牙雖是奉了父親之命潛回長安,但不久之前告知自己身負緊要任務就匆匆離開,好些天沒有音信了。只有赤畢那張猶如天羅地網的情報網還在發揮功效,比如說楊國忠和李隆基的密談他們固然打探不著,但天子和宰相暗地裡的動作卻能監測到,於是方才有了他們可能離開長安的結論。而父親的訊息乃是朔方傳來,經赤畢之口再到他耳中的。

“阿弟,到底有還是沒有?”

杜幼麟見姊姊杜仙蕙已經有些急了,他這才囁嚅說道:“阿爺不久之前就抵達了朔方,但此後從來沒有在人前露面,就連跟著他悄悄抵達朔方的杜隨等人也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不過赤畢說,阿爺應該並無危險,他應該一直都在朔方節度使府,和郭子儀在一起,但之所以沒有任何動作,應該是陛下透過楊國忠給朔方節度使府下達過多次嚴令,不許其輕舉妄動。”

崔朋登時色變。他畢竟也是有官職的人,深知這樣不正常的命令意味著什麼——也就是說,李隆基也好,楊國忠也好,對於朔方軍根本就不信任!甚至當叛軍當前的時刻,君臣都並不願意把朔方軍放到戰場上,彷彿生怕他們在建功立業的同時,會因為朝廷對此前漠北那一場大亂的置若罔聞而生出怨恨。想到這些,他頓時沒了憤懣的心情,頹然嘆了一口氣。

杜十三娘從小便性子執拗,從來不曾動搖過對兄長的信賴。她只是沉默片刻便看著杜幼麟,輕聲問道:“那你現在來,打算讓我們怎麼做?”

“姑姑,趁著陛下的意圖還沒有太多人知道,通知城裡各處親友,得先把家眷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杜仙蕙頓時急了:“阿弟你什麼意思,讓我們當縮頭烏龜不成?”

杜幼麟起了個頭之後,見三位至親的臉色都沉重得很,他便勉強笑了笑說:“只是未雨綢繆先躲起來,又不是學陛下棄城而逃。這是男人們的事情,女眷們在這種大亂的當口先安頓好,男人們才能更加安心地在前頭竭盡全力……”

“怎麼個竭盡全力?你又不是武將,莫非還打算招募勇士守住長安城不成?”

杜仙蕙反唇相譏了一句,見杜幼麟竟是彷彿被自己噎住了似的沒出聲,她登時倒吸一口涼氣。莫非被自己猜中了?那麼多有名頭的文武官員一個個全都只會嘆氣不出面,可杜幼麟這樣一個不過是區區光祿丞的低微小官竟然打算挺身而出?惱將上來的她大步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弟弟的領子,聲色俱厲地說道:“阿弟,你發什麼昏!!”

杜十三娘亦是沉下臉道:“幼麟,你固安姑姑當初託付你的,可沒有這一條!”

“固安姑姑是隻讓姑姑安頓杜家親友,讓我在適當的時候去接觸安思順,免得忠臣良將遭屈,同時把陛下只為安祿山謠言便殺了太子的事情捅出去,但事到如今,長安岌岌可危,我雖不像阿兄那樣武藝超群,可終究也學過武,怎麼能夠僅僅明哲保身?”杜幼麟死命掙脫了杜仙蕙的手,平生第一次違逆了自己的阿姊,“而且,我把自己的想法對赤畢大叔說了,他並沒有反對,而且還說會全力讓人幫我!”

杜十三娘見杜仙蕙臉上漲得通紅,嘴唇卻咬得發白,便想開口調停這對兄妹的紛爭,可誰曾想崔朋竟也突然開口說道:“阿孃,我也想和幼麟一塊試一試!”

弟弟都還沒能勸回來,丈夫竟然也跟著一起瘋,杜仙蕙頓時柳眉倒豎。可是,在她的怒瞪之下,丈夫卻彷彿吃了稱砣鐵了心,拉著杜幼麟竟是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了杜十三娘面前。看著姑姑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