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信任他的,要不然,他不會答得如此徹底。

──這畢竟都是重大“軍情”,要真當他是外人,他還真沒“資格”去探聽。

孫青霞道:“你們之間都有特殊而且緊急的聯絡訊號吧?”

言尖答:“有。”

孫青霞疾道:“該聯絡了。”

言尖問:“為什麼?”

“因為,”孫青霞斬釘截鐵地道,“敵人已開始要攻打過來了!”

風流 … 第三回 我是老怪物

“來了。”粉腸挪揄的嗤笑,“你別危言聳聽吧──”

忽聽大胃叱了一聲:“噤聲!”

他倒也十分聽大胃王的話(也許他是怕對方發餓起來有一日真的會“吃”了他),馬上收了聲。

一收聲,就聽到聲音。

震動。

手中杯子裡的水,在震動,很快的,連桌上倒覆著的杯子,也在格登格登的顫動著,甚至連床上的蚊帳、乃至床被、也開始在震動。

震動的原因是聲音:

馬蹄聲!

還有喊殺聲!

粉腸、大胃、言尖、於情等一齊往密林望,也一齊變了臉色:

“來了!”

大家相顧色變。

──不止是敵人來了,而且是大隊敵人來了。

聽那聲音氣勢,就算沒有千軍萬馬,也有百軍千馬,鋪天蓋地,卷湧而來。

儘管早有防備,但見如此聲威,言尖、於情、粉腸、大胃、龍舌蘭盡皆相顧駭然。

也儘管大敵當前,風雲色變,但粉腸百忙中仍不忘向孫青霞諷刺了一句:

“來的這般囂張,你以為西瓜和阿丙是聾的麼?還要發暗號通知他們?多此一舉!”

話雖是這樣說,但他心裡,也覺震異。

──而今馬聲急劇迫近,自己如雷炸滾而至,可是,早在誰也不曾聽見任何異響之前,孫青霞已出言儆示,可見他內力高深,耳力也比誰都尖。

不意,孫青霞腋下挾著琴,右手按著劍,肅著臉,看著樓下遠處,冷冷地道:

“我是要言老闆發出暗示:叫他們先勿妄動,以免打錯了自己人。”

言尖不解,問:“為何打錯了人?”

孫青霞道:“因為有人要下去迎戰‘流氓軍’。”

龍舌蘭咋舌問:“這回來的真是‘流氓軍’?”

這回是孫青霞、言尖、於情一齊回答,都是同一個字:

“是。”

不過,三人各有補充。

言尖補充的是:“你聽那尖呼怪嘯,不是喪心病狂、毫無軍紀的‘流氓軍’,武林中還會有誰。”

於情加了一句:“流氓軍的馬隊衝殺,號稱凡所過處,片甲不留,寸草不生,向無活口。”

孫青霞說的是:“他們不是高手,只是流氓,小流氓才要壯膽,自是要叫的特別響。”

然後他彷彿對這煞氣騰騰的衝殺視若無睹的下了一句評斷:

“流氓軍就真是流氓軍!”

陳粉腸卻反問:“你說誰要下去迎敵?”

孫青霞道:“我。”

粉腸冷笑道:“你是溜還是迎敵?”

孫青霞冷哼道:“你要怕我走,大可一齊下去應敵。”

陳粉腸道:“對敵是大家的事,我才不像你逞能、充英雄,誰知道下去之後,是不是前有強敵,後面還得給你捅一刀、刺一劍。”

這時,那急邃、狂暴的馬蹄聲已然近了,且自距離“義薄雲天棧”前二十丈,開始作扇形散開,再聚合成圓型包圍,又組為二隊兩層,前後呼擁,逼近院子,然而速度依然不減,是以已迅速接近不到十丈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