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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不想跟季江影兵戈相向,最後卻不能倖免。
彷彿是命運伸出一隻無形的手,將所有人推向一條不歸路上,任由他擺佈。
不能回頭,明知前方荊棘滿遍,哪怕鮮血淋淋,仍舊只能一無返顧的走下去。
穆西兒在洗澡,門扉一下被推開。
一身落拓白衫的男子走進來,眉眼間總有溫和的笑意,穿透霧氣濛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一隻可愛的小兔子,雪白的一團,毛茸茸的,兩隻眼睛卻跟紅寶石一樣。只是因為她無意間跟他說起小的時候在宮中養了一隻兔子,後來不知怎麼死掉了。那時候年紀小,傷心的不得了,哭個不停,怎麼哄都哄不好。
後來便不再養了,因是喜歡,所以害怕終了時的悲傷。
季江然還是幫她找來了,蹲下身誘哄似的說:“這一次我幫你一起養,它會長命百歲。”白皙的手指捏上她桃花嫣然的臉頰:“臉怎麼這麼紅?”
穆西兒整個身體都沉到水中,只露出一張臉。不自在的說:“我在洗澡呢……”似是嗔怪,尾音輕軟,倒成了嬌俏。
季江然故意逗她似的欺身近來:“害羞什麼?哪裡我沒看過?”進來時便聽宮女說她在沐浴,還是自若的推門進來。他邪氣地眯了下眼,似笑非笑,接著將兔籠放到一邊,開始解身上的衣帶。
穆西兒睜大眼睛:“你要做什麼?”
季江然要笑不笑的:“跟你一起洗啊,這樣聊天你是否會自在一點兒。”
穆西兒不是初識風月,還是羞卻得啞口無言,別過臉去不敢直視他的含笑眼。雖然過去那幾個月裡除了季江影領兵征戰,每晚都會宿在靜心院。
可是,很多事情季江影不會做。他不會跟她一起洗澡,像季江然這樣惡趣地佔去許多便宜。不會想著將天下所有新奇好玩的東西找來供她消遣時光,更不會牽著她的手走到燈光闌珊的街面上,指著某處的風景告訴她那些是什麼……
季江影的喜與不喜總是一下感受到,他不會將閒暇的時光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高興的時候便溫柔一些,一聲一聲叫她的名字。陰鬱的時候蠻橫的弄疼她,任她在身下怎麼哭,一句真正貼心的軟話他是不會說的。
季江然明顯不一樣,他只把她當成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她高興的時候他會陪著她笑,她生悶氣的時候他會想法設法的哄她開心,她痛的時候他會呵一口氣,吹一吹她的痛觸,告訴她很快就不疼了。即便是吃藥,他也會先償過,陪著她一起品味苦澀滋味……便讓她感覺自己是被細心呵護的,依稀像回到小時候,只有母后才會這樣耐心的哄她。可是,她的家亡了,母后也死了,她就只有他了。
穆西兒伸手纏上他的肩背,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打了一個冷戰,整個人彷彿都僵在那裡。他如何會是她的家人,他是仇人,是天拓王朝這些豺狼虎的鐵騎錚錚踏平了她的國土,踐踏了她的身心。
黑暗中她的臉白得厲害。
季江然頓了下,還是停下來問她:“很疼?哪裡不舒服?”便想幫她揉一揉。
穆西兒緊緊的攬著他,鼻尖已經紅透了。就讓她淪陷一剎那,即便他是仇人,可是,絕望空洞的時候伸手想抓住點兒什麼,可以抱住的就只有他了。
歡快的時光總是飛快。
轉眼草長鶯飛,春天就已經來了。
西夏大王在春寒料峭的這個時候突然病逝,按族規,大王之位該是由嫡長子繼承。可是西夏的長皇子昏庸殘暴,不得人心。不等真正登上帝位,便被季江影弒君奪位。西夏數十萬鐵騎在他區區幾萬精兵之下一朝瓦解。季江影用這樣一個血淋淋的方式得到一個帝國,卻難得沒有激起民怨。一是因為西夏將士感念季江影昔日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