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趙榮在問什麼,不由輕輕點頭,又撥動手中佛珠,口中唸叨聲“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想來她誠心向佛,與這孩子有很大關聯。

“我家禾兒有眼疾,這次我外出給他尋找名醫,可惜我積善不夠。”

她聲音悽然,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那孩子乖得很,一動也不動。

似乎是聽見趙榮的聲音,偏過頭來努力想去看說話人的樣子。

可惜雙目無神,無法看到這五光十色的世界。

趙榮本不該追問別人的傷心事,但他瞧著孩子的眼睛,內心始終疑惑,“令公子從小便是如此?”

“他並非先天有疾,三歲時得了一場怪病,渾身滾燙,還是大慈寺的方覺大師與藥師聯手才保他一條性命。”

“自那之後,禾兒便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駱夫人的淚早已流空,此時說這些,只有滿臉愧疚哀傷。

趙榮微微思忖:“興許是氣血所阻。”

婦人的面色稍有變化,她多看了趙榮幾眼:“大慈寺的高僧也是這麼說的。”

“行針走氣,可有試過?”

聽眼前少年吐出這八字,婦人的面色又有變化。

“小公子你懂藥理?”

“我有武藝在身,熟悉一些穴竅運氣法門,觸類旁通知曉一些,但也談不上‘懂藥理’三字。”

婦人微微點頭。

她又認真打量起眼前少年,隱隱感覺他有些不凡。

不提難以捉摸的氣度,尋常江湖人走南闖北,風吹日曬,總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瞧著少年握杯盞的手,勻稱修長,好似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哪有餐風宿水的痕跡。

將這些奇怪發現融合在一起,又聯絡起言談舉止,皆不是尋常江湖武人能有的。

何況才這般年紀,隨口一句話便與大慈寺的高僧相合

駱夫人是見過世面的。

眼前這位儘管不是樵隱深山的高客,但也決計不凡。

當下順著趙榮的話,說得更細緻了一些。

“大慈寺的方覺大師與公子說過同樣的話,他說行針走氣是治療禾兒眼疾的方法,大師為此特意學了針法,可惜”

“方覺大師自言功力不夠,遠遠做不到在不傷我兒的前提下岔穴引氣。”

趙榮聞言,用疑惑口吻“哦”了一聲。

“難道無解?”

駱夫人立刻搖頭:

“方覺大師說,需一名懂醫道、懂針法,還得是天下難尋的絕頂高手,三者合一,才能有輔助他人岔穴引氣的能力。”

“我對那些內力法門不甚瞭解,但大師的話記得一字不差。”

“原來如此。”

“這三者合一之人,放眼天下也難找。”

趙榮唸叨一聲,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駱夫人微微皺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杯子,杯壁傳來的滾燙感刺痛她的手指,使她馬上移開。

她盯著少年手中的茶杯

那杯水是在她這杯之後倒上的,來自同一壺燒開的水,應該更燙才是。

心下有股更加奇怪的感覺。

方才她在馬車中唸經,總是心神不寧。

昨日那位要去大慈寺的少林大師渾身是傷,可見近來江湖險惡。

聽到簾外的馬蹄聲,便掀開簾子瞧瞧,瞧見這少年獨行,擔心他被附近賊人所害,這才出聲將他叫住,融入隊伍。

想著想著,她不再轉動手中佛珠,而是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趙榮。

這是一本古籍,上面寫著《金針賦》。

趙榮翻了翻

“燒山火、透天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