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香如曇,聖朝秘藥總是用最直白也最纏綿的方式命名,也正是因此,傳說聖朝秘藥總是最先用在帝君至愛至重之人的身上。

道遠見她如此,雖然不明白為何思曇之毒會讓她意外,但是,除了劍道一事,他對任何事都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尤其是白初宜他們幾個的事——即使問了,只要他們不願說,就等於白問,若是他們想說,不問也會對其他幾人明言。他沒有再說話,沉默半晌,再開口卻是問:“原召向你效忠了?”

白初宜想搖頭,卻發覺頸項仍然很僵硬,只能苦笑著作罷,開口回答:“我沒要他的忠誠誓言。”

道遠不由訝然,平素沉靜如古井的眼神也不由泛起波瀾:“為什麼?”

“他是執宰之才,向我效忠豈非太糟蹋人才二字了?”白初宜狡黠地笑答,隨即嘆息,“永寒怎麼會那般篤信神殿之言?我看你平素也並不相信啊!”道遠亦是安陸人。

道遠冷笑:“我出生之時就差點被定為原罪之身,若非燕家有神祭賜予的神恩符,若非那人尚有一分良心,我便是神侍,你認為我還會相信神殿嗎?”

白初宜看了他一會兒,雙眼微合,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神:“永寒與原召感情甚厚,一直以來,永寒對神殿也談不上崇敬畏懼,為何在原氏一案上竟如此篤信神殿的裁決?”

道遠的眼神一斂,握著劍身的手更加用力,手背上青筋畢露。

“你與原召也是朋友,他現在在白王府,你若想對他說什麼就去吧!”白初宜說完便閉上眼,但是,道遠卻沒有動。

良久,白初宜再次睜開眼,靜靜地看著道遠。

“我只是希望你善待原召,至於永寒的打算,那與我無關。從第一次相見,我就說過,安陸的興亡與我無關!”道遠平靜地看著白初宜的眼睛,手上也不再用力,“我從不說謊!”

“我只是聽到訊息,覺得你可能出事,才來見見你的。還有就是,我在寧家商號得知一個訊息,陳國已經出兵,寧湛與風絮被困孟津。”

話音未落,道遠的身影已經從室內消失。

白初宜並未驚訝,只是靜靜地看著從視窗灑落的月光。

………【第四十一章 鬧劇】………

聖朝秘藥非同小可。即使距聖朝滅亡已有數百年,世間仍然流傳著聖朝帝君為神之血裔的說法,而且被絕大多數人相信著。上至一國之主,下至庶民奴隸,言及聖朝仍然充滿敬畏。思曇並非流傳至今的聖朝秘藥中毒性最強的一種,但是,直入骨髓的藥性卻是最難解的。饒是白初宜體質特殊,仍然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行走。

沐清也在這一天趕到柳府,請紫華君入宮。

因為思曇仍未解清,白初宜是乘馬車到宮門前的,蕭漠領著宮人在太元門等候,請她換乘肩輿,沐清則先行入宮復旨。

“出什麼事了,蕭大人?”白初宜傳音入密,悄悄問蕭漠。

“楊婕妤今早有流產的徵兆。太醫言,膳食有毒。”蕭漠不會武,但是,他湊到肩輿旁,低聲言道,彷彿自言自語,隨行的宮人是他的親信,自然不虞有人外傳。

白初宜皺眉:“與我何干?”

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蕭漠回答了。

輿駕一行剛入弘明門,就見一個宮女裝束的人兒撲到肩輿前,以頭搶地,大呼:“君上救我!”

抬著肩輿的宮人被她一驚,差點摔倒。白初宜扶住乘輿的帷架,並未責怪宮人,只是道:“落輿。”

肩輿放下,白初宜並未下輿,反而問蕭漠:“內史令,王上在弘明殿?”

“是的,君上!”蕭漠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仍然如實回答。

“王駕近在咫尺,爾與王殿親衛竟縱容宮人放肆至此嗎?”白初宜的聲音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