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你別追過去,因為沒有必要。”

他當然不追過去,他還沒閒到那種程度!

忽必烈狠狠地瞪了掠影一眼,怒意不曾稍緩道:“我什麼都還沒弄清楚她就敢走, 膽子不小!她最好祈禱這輩子別讓我碰到,否則我絕不會輕饒她!”

掠影淡淡一笑。

為什麼他有預感這只是一個開端?

也許──精辨的還沒開始暱!

允泛沒命地跑了一刻鐘,見身後沒有人追出來,她才敢放慢腳步慢慢走,七上八下 的心逐漸鬆懈下來。

她努力平復失序的呼吸,顫抖的手緊緊抓住她那件早已沾滿塵土,殘破不堪的衣裳 的衣襟,這一天她幾乎沒有進食,虛脫得幾乎癱軟在地。

她終於逃開他的手掌心了!

她不知道他是誰,從他霸道、冷銳與令人為之屏息的氣勢看來,他恐怕是蒙古族頗 有權勢的親貴吧?

她的直覺告訴她,儘管他時而吊兒郎當,時而蠻橫地不講道理,但他比札蘭達危險 百倍!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家人、清白……那骯髒的蒙古人掠奪了她最珍視的 寶貝,即使是如此孑然一身,她也不要在那個蒙古男人面前失去尊嚴!

札蘭達的那把火沒有燒死她,自刎也被那個蒙古男人制止,現在,她沒有勇氣再尋 死……看看從逃出火場就一直不離身的劍,允泛苦澀地笑了。她還沒有報仇呢!怎能輕 言尋死?不是說過要向札蘭達討回公道的嗎?衝動的尋死有何意義?

她漫無目的走著,抬頭一看,發現眼前有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築物,寧靜安詳地不沾 染任何塵囂。

“是十字教啊……”

那是西域以外的某些國家盛行的宗教,崇拜一個叫做基督的真神,並且以十字架作 為精神象徵。

她推開教堂大門,緩緩地走進這個陌生但神秘的殿堂。

教堂裡有一群穿著灰、黑或藍色系的修女,全是與漢人的膚色、髮色與眼瞳顏色迥 異的外國人。

修女吃驚而親切的微笑,以不甚靈光的漢文道:“請用聖水。”

聖水?允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像我這麼做……”修女點了水,在胸口晝個十字,然後雙手交握在胸前。

允泛依樣晝葫蘆地做了一次,將眼光調回身旁銀白髮色、碧藍眼瞳的修女身上。

“如果你有什麼委屈,告訴上帝吧!祂能引領你步向光明,使你不再憂鬱、愁悶。 ”

允泛跪在地上,虔誠地閉上眼睛,將所有的心事全盤托出,低訴這兩天來的悲傷。

禱告之後修女拉著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微笑道:“我是愛德琳修女,你叫什麼名 字?”

“季允泛。”

“怎麼會想到來教堂呢?”莫非中國人民已經漸漸感受到主的號召了?

據她所知,中國人篤信佛教或道教。也許是因為種族、膚色等先天上的差異,所以 她們在傳教時碰到許多困難,甚至有人說他們是“鬼物”。並且指責她們的教是“魔教 ”。

“我不知道……”她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就走進來了。

“喔!”看來她空歡喜一場。不過,她仍然很高興這個中國姑娘會主動走進教堂來 。當然,如果將來有人像她一般,那就更好了。

不經意地看見她破舊的衣裳,愛德琳修女關心地問:“季姑娘,你……是否遭遇了 困難?如果你覺得我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願不願意告訴我呢?”

允泛看著這個陌生,但卻是第一個在她失去所有之後,主動關心她感受的外國人, 眼眶不禁一陣發熱。於是,她道出了藏在她心中最深的傷痛。好幾次熱淚盈眶,都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