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地忍住了。她只想傾訴,並不想博取別人的同情。

說完之後,有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說話。當允泛抬起頭跱,赫然發現愛德琳修女哭 得淅瀝嘩啦,滿臉淚痕。

“愛德琳修女……”允泛驚喊。

近六十歲的愛德琳修女拿出手帕頻頻拭淚,一面喃喃不清地說道:“太過分了!哦 ,上帝,札蘭達那種敗類,簡直是惡魔的使者!請原諒我,上帝,我好想詛咒他下地獄 ……”

“修女……”允泛的感傷頓時沖淡不少。她含淚而笑,握住修女乾枯的雙手。

“謝謝你!”

“傻孩子!你謝什麼?”愛德琳修女摟住允泛,義憤填膺道:“他不會有好下埸的 !上帝會站在你這邊,給你撐腰的!”

允泛淡淡一笑,鼻子一陣酸楚。

“允泛,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她看向手中的劍,道:“我要替我死去的家人申冤。”

“要找誰替你申冤,你心裡有個底嗎?”

她要告的可是江南行臺的獨子啊!一般縣官怎敢接下這樁案子?

蒙古人的社會地位是崇高的,有才能的漢人也只能當副手,有誰敢為我申冤?“允 泛低頭苦惱。

愛德琳修女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沒錯,這可怎麼辦才好?”

突然一個靈光乍現,她有辦法了!

“我決定要自己來。”

“對!自己來……”愛德琳修女慷慨激昂地附和完,這才聽懂了她的想法。

“允泛,你要自己來?可是……”

“我知道我沒有權力,憑我一個地位卑微的漢女根本沒有資格查辦這件事,但是, 我可以進京趕考,謀求一官半職!”

愛德琳修女驚愕地道:“你只是一個姑娘家,據我所知,只有男人有資格進京趕考 ,不是嗎?”

“我會打扮成男人的樣子。”

反正考試時也不需要“驗明正身”,南方多的是貌似女人的美男人,有誰會起疑?

愛德琳修女笑逐顏開道:“好辦法!”

她相當欣賞這個外柔內剛的姑娘,這也讓她明白一件事並非所有中國女人都柔順得 沒有脾氣,只會依附男人的保護!

“這樣吧!你暫時在教堂裡住下來,我可以去書攤替你找書,你只管安心準備考試 就好了!”愛德琳修女想了想,又道:“距離鄉試只有三個月的時間準備,你一定要全 力以赴才行!”

“謝謝你。”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但是從小便在爺爺的教導下遍讀經史子集,可是 三個月……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她真的能辦得到嗎?

儘管是科舉取士,但是蒙古人與漢人的考題仍有難易之分,蒙古人考的是簡單的“ 右榜”,而漢人則是艱澀的“左榜”,而且派任官職時,漢人永遠是位居次要地位。

允泛明知如此,但仍必須咬牙全力以赴,因為她已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不知道要到哪一年才能復仇,只有盡其所能地努力。

第二天開始,允泛便手不釋卷地開始苦讀,憑著聰穎的天資與刻苦努力的態度,以 極快的速度馳騁在孔孟與四書五經之間。

看著允泛認真的模樣,愛德琳修女也終日不停地向上帝祈禱,盼望著她能早日求得 功名,為冤死的家人申冤,並將無惡不作的札蘭達繩之以法。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允泛透過了鄉試,之後是會試,緊接著便是赴京參 加殿試。允泛自問已經盡了她最大的能耐,考期一週,她就像等待審問的犯人一樣,靜 候命運的宣判。

終於,放榜的時刻來臨了……

第四章

坐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