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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烈士蹈海記”,寓有諷刺警惕之意。劇情大意,朝鮮頑固黨爭名奪利,與一烈士爭論,烈士對頑固大臣,力說朝鮮不變法,即將亡國。頑固大臣只顧權利,不肯改革。有一大臣調停其間,一面勸烈士不宜魯莽,一面勸大臣,強敵當前,若不變法,何以圖存。大臣不聽,後日本進兵,迫王退位,烈士痛哭流涕,演說一場,跳海而死。劇情切實現勢,語語打動心絃,使聽者驚心動魄。這出戏本名“朝鮮烈士殉國記”,演員個個精彩,講的道地官話,穿的卻是朝鮮服裝。項城特演此劇,寓有深意,真能感動人心,觀者聽烈士演說完了,蹈海而死一場,有流涕者,不知王公大臣,看了作何感想。
十七 修訂官制袁宮保晉京(2)
改定官制後,將張袁兩督內調,崇以空洞之榮銜,解除了實際之兵權,以新軍統歸陸軍部節制。直隸總督,繼以楊士驤,兩湖總督,繼以瑞澂,樞廷以為可以中央集權,疆臣可聽命於中央矣。不知那時之王朝,譬之古老之大廈,基礎已不穩固,全靠三支大柱(指劉坤一、張之洞、袁世凱)合力支援,自劉辭世,只剩兩支,已感吃力,今並兩支全撤,又無它力以扶持,而欲古老之大廈屹立無恙,其可得乎?袁氏此次抱有推行新政之決心,使朝廷變法維新,以挽救危局,豈知反遭滿漢大臣之疑忌,連內閣制都不能行,何能立憲,從此灰心變志。假使實行內閣制,予項城以實權,或可能挽救危局,維持清室,未可知也。此次修改官制,惟一收穫,只是司法獨立。至修改法律,早已成立法律館,派沈家本、伍廷芳為正副總裁。沈為大清律例專家,為刑部當家侍郎。刑部必有一當家侍郎,上奏定罪,非當家侍郎核准不能上,但限於命案,此是慎重人命之意也。
又聘日本民法大家巖谷博士、刑法大家岡田博士為顧問(兩博士兼教授進士館)。刑法及刑事訴訟法草案,均已告成。新刑法已廢止體刑,及非法拷問,死刑改斬為絞,凌遲已廢,流刑改為徒刑服役,不遣戍。商法已由商部訂定頒行。講到刑法有一插曲:當資政院成立後,依照立法程度,刑法法案,提交資政院審查,經過三讀,才算成立。惟對於姦非罪一章,新舊兩派主張不同,新派主張*有罪,和姦無罪。舊派主張,和姦亦有罪,惟輕重不同;雙方展開辯論甚烈。總之新派以人格立論,舊派以風化立論,辯論好久,終不能決。後以投票表決,主張新者,僅多二票,透過原案,可見其時一般人的心理。之後,又設立憲政編查館,將考察憲政大臣攜回的資料,都交憲政館編查參考,以張南皮為總裁,網羅新舊名士為編纂,籌備立憲事宜,餘所記者,有嚴璩、施愚、張一、顧鰲、吳向之、方樞、江庸、汪袞父、章仲和、陸閏生,餘亦濫竽其間,仍以寶瑞臣為提調。張南皮每週開會,必親自出席,攜帶家制四川豆腐腦一樽,菜碟四色,白乾一壺,與館員共餐,邊飲邊談,談笑風生。南皮身矮而聲宏,銀髯飄飄,道貌儼然,說話帶四川音。他不喜用手續、取締等字,見到這等字,指為外國語,即打一紅槓,後看了選舉法草案,此法於行憲最為重要,故編輯時,大家對於被選舉人之資格,選舉規律,監督選舉種種,都照各國成法,防弊極嚴,甚至請客送禮,在所必禁,金錢賄選,定罪更重。南皮看了,掀髯笑道,諸君定法,真想得周密,中國初次立憲,人民對於選舉,稍有越規亦是難免,連請吃飯亦算犯法,若照法認真執行,恐人民連投票也要視為畏途了。南皮的話,足見中國那時行憲之困難。他對選舉法用公民兩字,亦說是外國語,後改為選民,沿用至今。
我與汪袞父、章仲和、陸閏生四人,每逢新政,無役不從,議論最多,時人戲稱為四金剛。憲政館第一大事為起草憲法,公推李柳溪(家駒)、汪袞父為起草,另推若干人為參與,餘亦為參與之一。柳溪與袞父都是新舊兼通之學者,他們兩人特在紅螺山賃一小寺,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