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妲一說完,就像用量角

器量過一樣精確地轉了一百八十度,轉身離去了。

奏注意到,她的外套上似乎破了一個小小的洞。

“彈孔?”她喃喃說著,但是想想怎麼可能呢。

惠那則是還像身在夢中一樣。

“哪,你覺得這會是什麼呢?”她戰戰兢兢地看著剛拿到的紙盒,對奏詢問道。

“大概是玉手箱吧。”

“真的嗎?”

“怎麼想都沒有其他的可能嘛。”

“……那我可以開啟嗎?”

“你是在要求我跟你白頭偕老嗎?罷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那麼,我要開啟咯?”惠那解開緞帶,把包裝紙亂撕一氣,接著開啟了盒蓋。

“哇喔……”

那是一個懷錶。

有著炫目的黃金色外殼,連鏈子和裡蓋都是金色的。表面的字盤是

透明的,裡面在運作的機械全部都看得見。除了打造成青黑色的指標之

外,全部的零件都是金色。

奏不知為何帶著憂愁的表情,看著惠那放在手掌上的懷錶。

“哪,惠那,這個懷錶……”

“這個確實很值錢吧?”惠那有點擔心地反問著奏。

“如果很貴的話,你想要怎麼做呢?”

“如果值好幾萬元的話,就非得拿回去還人家不可。”

“我想應該不是幾萬元吧……”

“是這樣啊。”

既然奏都這麼說了,就應該不是那麼昂貴的東西吧。

“你真的要收下啊?送鐘錶給別人,是代表著‘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意思耶。”

“咦,是這樣嗎?是嗎,原來是這個意思……”

其實惠那知道奏是在跟她開玩笑,不過還是很自然地垮下臉來。

奏同時欣賞著心思易懂的朋友的反應以及那個懷錶,然後說道:

“對了,惠那,你知道瑪莉安東妮德(注38)的懷錶嗎?”

“唔……我沒聽過耶。”

“那我就簡單地說明一下吧……”

寶璣表第一百六十號。

十八世紀的天才鐘錶師阿伯拉罕·路易士·寶璣,為了法國皇后瑪莉

安東妮德的委託而製作的超級精緻懷錶。其極盡繁複的構造,以現代的

技術來看,可說是不可能再現的絕品。

這隻表歷時四十四年才完成,當時瑪莉皇后和寶璣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失去了為真正主人服務的機會,在收藏家手中輾轉流離的這隻懷

表,在一九八O年從美術館中被偷走,從此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了。

“喔喔……”

“……你的感想就只有這樣啊。”

“因為,我擁有的又不是那隻懷錶,而是我手上這隻啊。”

聽到惠那說著這句話的滿足語氣,奏也只能仰天長嘆了。

惠那僅是出神地望著手中的懷錶。

這比一般的懷錶還要大,也重了點,或許看不習慣的字盤也很難讀吧。

但是,她還是覺得這是個很棒的懷錶。

她正在仔細研究懷錶之時,指頭不小心按到了某個突起處。

隆、隆、隆、隆……懷錶開始發出了可愛悅耳的鐘聲。

“奇怪?”

“這個叫做三簧表(注39),是為了在黑暗之中也能用鐘聲辨別時間的功能。”

鈴隆、鈴隆、鈴、鈴、鈴、鈴……

“原來是這樣……真是動聽的聲音啊。”惠那像是在聽貝殼裡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