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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腐:
不過司牧狐給她的感覺的確是這樣,古怪中透著神秘。他對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到了令人結舌的地步。而他對自己所有內務的事必躬親,以前她理解成勤勞,現在看來,何嘗不是他謹慎的表現?
作為一個男寵,這個得到主子如此的厚愛,幾乎每一夜都召到他處笙歌流連的美少年,本可以在某人的庇護下,過著理所當然的恃寵而驕、聲色犬馬的生活,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享樂一天是一天。但在司牧狐身上,卻找不到一星半點的這種優越感。
相反的,他所過的,是一種相當自律的簡單生活。
他每天都要練劍。完全不似第一天舞劍時的那種隨意和散亂,他的劍法一望而知是遵循著某種高明的套路,嚴謹而莊重。
這種劍法整套練完要半個時辰。他早起練一次,晚飯之後練一次,每日如是,雷打不動。
他吃飯永遠只吃兩小碗,每樣菜夾的次數都不超過兩次,夏無霜知道,清朝皇帝就是這麼吃飯,為的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吃哪道菜,從而沒法看菜下毒。
白天的時候,他除了應召到穆王處消遣,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書房裡看書,寫字。
晚上若不外出,多半的時間也是在書房裡消磨掉了。
他的字很漂亮,清俊飄逸。夏無霜略練過書法,知道練成他那樣,至少要有十年功。而司牧狐才是個不到二十的少年而已。
他沒有養鷹犬的習慣。花園裡那麼多花草,全是花匠們的活。但他格外珍愛一盆翠綠的君子蘭,每天都要定時澆水,將那蘭花葉擦得乾淨透亮,晴時避曬,陰時避雨,睡覺時還要搬到自己房間裡,應該不是為了綠化房間或者給室內增加氧氣。
他睡覺的時候,所有通向他房間的門,必須確保緊閉,並且栓上兩道以上的門閂。
他不習慣有任何人靠他靠得太近。
他不喜歡和無關的人打交道。
他甚至連話也說得很少。
……
和司牧狐解除得越多,夏無霜越是感覺到他的神秘,並且感嘆她的狗屎運——司牧狐這麼一個孤立排外的小怪獸,竟肯主動接納一個“無聊的外人”(這是他常說的話),真是奇蹟中的奇蹟。
第一章 一碗蓮子湯
夏無霜懶懶的睜開眼睛,太陽已經變成了一個紅彤彤的鹹鴨蛋黃,慢悠悠地往山下墜著,院子裡中午那熾熱得讓人難以忍受的溫度,也隨著太陽聲勢的衰減連降了好幾個等級。
這一覺睡的是又香又甜,夢裡不知身是客,就在這茂密的葡萄架下,她愣是把盛夏這最難熬的大暑的下午給消磨過去了。
夏無霜滿足地抹了抹嘴邊的哈喇子,依舊懶懶的不想起來。起來也是沒什麼事幹的,屋裡的那個悶葫蘆,現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她才不管呢,這太陽已經快把她身上的水分蒸騰幹了,再看到那個蔫蔫巴巴的人,她只會更難過。
此時雖是盛夏,可這是穆王府裡最冷的偏院,這院的名字倒還很悶騷,叫什麼“薔薇稼”,聽起來好像是什麼風花雪月的浪漫地,其實就是一冷宮。裡面住了一個被穆王爺忘卻的側妃,叫做閔柔,以及一個被忘卻的婢女,就是她夏無霜了。
閔柔自從被摒棄以來,就一直蝸居在這薔薇稼下,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除了她這個貼身丫環以外,半年多了,沒見過別的人一面。
被人遺棄本來就是很悲慘的事情了,她這麼自暴自棄,自閉自絕,根本就是往犄角里走。無關的人,像她夏無霜,除了對此掬一把無關痛癢的同情之淚,還能幹什麼?
懶得再去想,夏無霜伸了個懶腰,側身在藤蔓上摘了一串葡萄,丟了一個在嘴裡,津津有味的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