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坐起來,沒想到一不小心觸動了傷口,頓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哎呦”一聲又倒了下去。

“天放哥,我餵你吃吧。”天牧看著天放疼痛難忍的樣子,心疼地說道。於是天牧就拿起一個很大的槐花餅塞到天放的嘴裡。天放輕輕地咬了一口,咂了砸,說道:“真好吃!”

“我就說嘛,槐花餅很好吃的!天放哥,那你還記恨我不?”天牧忽而低著頭問道。

“記恨你什麼呀?”天放大口大口地嚼著槐花餅,笑看著天牧問道。

“我媽把我罵了一頓,說是我叫你去勾槐花,然後害你被馬蜂蜇,又從樹上掉了下來割了屁股!”天牧說著說著就要哭了。

“這不怨你,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再說是我自己看到那個馬蜂窩很好奇,就用鐮刀捅了一下,誰知道馬蜂這麼厲害!”天放安慰道,說著把自己已經咬了一半的餅子塞到天牧的嘴裡。天牧本來好像剛想說什麼呢,卻被一下子堵住了。於是天牧就破涕為笑了。

第五章 跟讀生

天放的屁股疼了十來天。於是天放也就趴著睡了十幾天的覺,用半邊屁股坐了十幾天的椅子。這期間天牧一放學回來就過來看天放。天放趴在床上,天牧就也趴在床上,倆人說說笑笑,卻也開心得很。

香玉對天放這個孩子也是非常喜歡,再加上潘四爺這一層關係,對天放更是疼愛有加。有時候香玉做了什麼好吃的,就打發天牧給天放端過去,讓他和潘四爺一起嚐個鮮。十來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節,新陳代謝迴圈的比較快,所以傷口痊癒的也就比較快。逐漸地,天放趔趄著身子居然可以走動了。

有一天,天牧吃完午飯就揹著書包上學去了。天放就眼巴巴地看著天牧和雙喜、三貴、四賴、小狗剩他們幾個走出村口,繞過那棵兩人合抱那麼粗的黃楝樹,不見了。天放的心裡就充滿了失落。

終於有一次,天放的這個眼神讓香玉給看到了。香玉看到之後一陣心酸,就走上前去問天放:“天放,你也想去上學是嗎?”

誰知天放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急急地爭辯道:“嬸孃,我才不想去上學呢。聽天牧說,在學校誰要是不好好學習,老師是要掰著手心打板子的!”

天放雖然自己覺得說的天衣無縫,但怎麼能騙過香玉的眼睛呢?香玉就拿這個事跟潘四爺商量了一下。正好五魁也在,香玉一想也不是外人,就當著五魁的面把自己的想法如實說了。香玉的意思是,既然四叔把天放給收留了,那咱也不能眼睜睜地讓這孩子落個睜眼瞎吧?不如就讓讓天放跟著天牧一起去學校當個旁聽生啥的,多少識幾個字,將來好歹不是個白脖兒(當地土語,文盲之意)。

“咳,我也正在考慮這個事呢。”潘四爺抽了一口旱菸,繼續說道,“法兒是好法兒,但不知學校的老師會同意不?”

“四叔,有個話兒我一直想跟您說道說道,但又怕您生氣。”五魁說話了。

“你這貨,有啥就說,你四叔是外人麼?”潘四爺皺了皺眉有些不快。

“四叔,我覺得吧,你這次是真想收留這小子啊?”五魁還在賣關子,他是在試探潘四爺。

“這事還能唬你麼?剛開始吧,我是覺著這些娃娃兒們跟著那個瘋和尚怪可憐的,就想著把他們領回家吃幾頓飽飯。誰知就這個小傢伙跟我走了。一路上跟我說說笑笑,嘴巴甜,鬼機靈,心底也不錯,還別說,我現如今還真有些不捨得他走了呢!”

“四叔,天放這孩子真是不賴,我看著都喜歡!但是,我思前想後,覺得有些話還得跟你說道說道。四叔,你想想,這外來的娃兒,能養的熟嗎?就算熟化了,保不準將來翅膀硬了,還是要飛走的。你看他都十來歲了,能不明白自個兒的事理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