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弟子夏芍,見過師叔。”她倒了茶,端著茶碗按規矩敬給老人,趁著他接茶的時候把玉件收回來放好,免得他再觸景傷情。

“好!好!”張老端著茶,欣慰又感慨,連連點頭,竟不顧燙,喝了好幾口才放去了桌上。接著便抬眼好生打量起了夏芍,越看越是歡喜。

夏芍易著容,算不上太好看,可在老人眼裡卻是十分的討喜,怎麼看怎麼順眼。

沒想到,夏芍卻是一笑,手在太陽穴旁邊搓了搓,竟慢慢地揭下了一張薄薄的面具來!這面具只有眼部那部分,慢慢揭下來之後,她的模樣渙然一變,竟是完全不同了!

“這是?”張老驚異地問。

“不瞞您老,我之前在內地的風水界有些名氣,這次來港,怕引起餘九志的注意,所以才易容前來的。”一個多月沒露出本來容貌,臉上的面具揭下來之後,夏芍只覺臉上頓時清爽許多。怪不得當初師兄不給她弄整張面具,原來戴著的時候雖說不是太難受,一揭下來還真不想再戴上去了。

而張老卻在看見夏芍的真容之後愣了。

只見眼前的女孩子全然變了個模樣!氣質還是悠閒散漫的氣質,但年紀卻一下子小了許多!之前看她約莫有二十歲的模樣,而此時看,哪裡有二十歲?怕不是才十七八歲吧?

瞧著圓潤的臉蛋兒,月牙般笑吟吟的眸,立在屋裡,恬靜乖巧的,粉瓷一般的玉娃娃。怎麼看怎麼討喜。

這、這分明就還是個少女嘛!

張老越看越歡喜,孩童似的連連點頭,“這個模樣好!這個模樣好!哈哈,沒想到啊,你師父還真用那件玉葫蘆騙了個女娃娃當弟子。”

“嗯?”夏芍一愣,“什麼叫用玉葫蘆騙了個弟子?”

“哈哈,這事說來就話長了。當年呀,你師父收了個男娃娃,那個臭小子,我一看就不順眼!性格太不討喜,問他話,不是點頭就是搖頭,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話來。氣得我當初教他基本功的時候,在梅花樁上使勁兒絆他!哼哼……”

老人說得神采飛揚,說起當年事,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沒發現夏芍一咬唇,嘴角抽了抽。

張老卻趕緊催夏芍坐去椅子上,“坐下坐下,聽我慢慢跟你說,當年的事啊……”

當年的事,如今說起來已跨越半個世紀,早成往事,存在於老一輩人的記憶裡。

張老,原名張中先,祖籍並非香港,而是在內地中部那一帶。他十來歲的時候,剛剛解放不久,父母卻是在解放前都去世了。六十年代初的時候,鬧饑荒,他離開家鄉孤身一人上路謀生,結果在路上遇到了匪徒。他那時候年輕氣盛,好幾天沒吃飯,打不過也跟人家打,結果差點被打死,還好當時有人路過救了他。

救他的人正是夏芍的師父唐宗伯。張中先醒來以後,知道是被唐宗伯所救,一來是感激,想拜他為大哥,日後有機會報答他。二來見他身手好,想求他教導兩手。

那時候,唐宗伯還不是玄門的掌門,只是掌門的入門弟子。他自是不肯違背師門規矩,私下教人,於是便沒同意。那時,唐宗伯正巧要去香港,想著內地正亂,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於是連結拜的事也沒同意,只說一切隨緣。

可沒想到,張中先這人頗有毅力,唐宗伯不肯帶他一起上路,他便在後頭悄悄跟著,從小在山裡長大的他,跟蹤人很有一番技巧,雖然最後被唐宗伯發現了,但之前還真蒙了他一段日子。後來發現了,也沒理他,只是沒說破,讓他一路在後頭跟著。

張中先跟著唐宗伯一路南下,在南下的過程中,見他給人指點了幾回風水,頗為神奇。只可惜,沒多久唐宗伯就到了南邊,打算坐船去香港。那個年代,正是“大逃港”的時候,很多人用各種方法偷渡到香港,有的人竟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