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別盡說這些沒用的。”二哥不耐煩地一敲手中摺扇,“人多我們看不出來?我就問你,今兒個主要來了哪些人家?又帶了多少姑娘過來?”

“這……”小燕思忖片刻,方道,“小燕只知道今日陛下和娘娘請了許多客人過來參加三殿下的生辰宴,東南西北各地的親戚都來了,還有些江河湖的客人。”他嫩聲嫩氣道,“總之,只要是水裡面的,就都來了,而且好些都是平日裡不常來往的客人和親戚。要說到姑娘家的話……我倒是沒見著有幾個,而且多數也都很小,和十九郡主差不多年歲。”

二哥一聽,首先回頭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半是寬慰半是揶揄地笑:“三弟,這下你大可放心,好歹是一家親戚,也沒有和你年歲相當的姑娘家,若母親不是存了心的想給你找個童養媳,這回估計也不會太折騰。你就敬個酒,和母親說幾句話,多撐撐就是了,啊。”

三哥黑了半張臉,尚未開口,我就已經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只是怕他面上掛不住,勉強憋住了笑。

只是沒待我把這笑給憋回去,小燕便又來了一句,直戳三哥心臟:“只是上回和娘娘一道偕同而來的蛟王一家也來了,同來的還有上回的名聖公主,娘娘今日這麼著急地遣龜丞相問話,也是看名聖公主等得有些不耐了,方才急的。”

這一回,三哥的臉是徹底黑了,我則是徹底繃不住,笑出了聲。

二哥也是一陣哈哈大笑,頗有些於心不忍地拍著三哥的肩,扶額搖頭嘆道:“三弟,是二哥對不住你呀,哈哈哈……”

我和二哥之所以笑得那麼幸災樂禍,其實說來也不復雜,只有一句話的功夫:我那孃親許是近幾百年來太過閒來無事,便生了想要給三哥說媒的想法,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娶了。

這話雖說得輕巧,但實際執行起來,卻也是頗有難度的。

原因無他,只因我那自由慣了的二哥起了個好頭,讓三哥的親事也連帶著有了風波。

大哥早已成家,現下嫂子正懷著胎,用不著娘說親。二哥則是命裡帶風,自由慣了,娘給他說了好幾十回親,海里遊的地上走的天上飛的都給他說遍了,甚至連地裡挖洞的西頭穿山甲家的大小二位姑娘都說了一遍,但就是沒有三哥能看得上的。在試探了二哥是否喜好龍陽之後,娘發了狠,說是三百年內若不找個姑娘家回來,就不用回宮了,沒想到我二哥也是爭氣,還真在外面逍遙自在了三千年,翻了個十倍也硬是沒回宮,最後還是娘自己撐不住了,撤回了娶親令才罷。

只是我二哥是風裡來浪裡去舒服了,三哥可就苦了。

娘約莫是在二哥身上栽了個跟頭,吃一塹長一智,因此,她也不像之前給二哥說親那樣提前通知三哥,而是直接在大大小小的家宴上以各種各樣的名義請來了不少四海同族,面上對三哥說是大家齊聚一堂,樂呵樂呵,但實際上各家帶來了不少適齡的未婚姑娘家,端的是百花爭豔奼紫嫣紅,三哥一個人坐在其中,頗有萬花叢中一點綠的風味。

前幾回三哥的生辰宴都因為大大小小的原因沒有大操大辦,娘就乾脆挑了我不久前萬歲大壽的日子,借我慶祝生辰之名,請來了半個三清的姑娘家,一個個地讓三哥看過去,看看有沒有入眼的。當時真是好一幅百花爭豔圖,笑得我和二哥肚子都痛了。若非三哥早就和我們幾個兄妹透過氣,告知了我們他早已心有所屬,依二哥的性子,恐怕我那回的生辰宴都要雞飛狗跳了。

好在三哥比我和二哥穩重多了,堪比大哥,他在整個宴上都沒有對任何一位姑娘家表現出一丁點的注意好奇,讓號稱海中火眼的我孃親並幾個姑姑都沒有發覺端倪,好歹矇混了過去。

只是一回不成,還有二回,再有三回。就這麼來來回回地下來,我和二哥都快沒了看好戲的興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