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自誇高明,卻也不似以貌取人的俗夫,如蒙不棄,還請以本來面目相見,不然,在下亦不敢高攀,就此告辭。”

那藍衣人喟然道:“在下非僅貌醜,簡直猙獰可怖,只怕會驚了閣下。”

康浩道:“君子相交之心,縱然形同鬼魅,又何懼之有?”

藍衣人道:“這麼說,閣下是一定要在下當面現醜了。”

康浩道:“在下已經說得很明白,既承相交,就該坦然相對。”.藍衣人輕籲道:“閣下一定要見識我這副醜像,我無法拒絕,但見了之後,最好別再追問我貌醜的原因,這一點,尚盼俯允”

康浩爽然道:“謹遵臺命。”

那藍衣人緩緩舉起左手,掀開了黑紗和竹笠,說道:“朋友,請看吧!”.康浩早已凝目而待,一望之下,不覺機伶伶打個寒襟,險些驚呼失聲……

原來竹笠黑紗掩蔽之下,果然是一張滿布疤痕的醜臉,難怪他總覺得這藍衣人的身形十分眼熟,敢情就是曾在一劍堡後山峭壁頂上見過的那個神秘少年。

藍衣人醜臉牽動,目光炯炯凝視著康浩,似笑非笑的問道:“朋友看清楚了?可是覺得鄙人‘才不壓眾’,但卻‘貌很驚人’對嗎?”

康浩忙道:“啊!不!在下只是覺得這些傷痕……”

藍衣人截口道:“朋友,別忘了咱們的約定,不要問我原因。”

康浩語聲微頓,道:“如果在下請問朋友的尊姓大名,這總可以吧?”

藍衣人說道:“姓名不過是一個人的記號,朋友叵不吝賜告,鄙人自然也不隱瞞。”

康浩拱手道:“在下名叫康浩,敢問兄臺……”

藍衣人應聲道:“鄙人姓黃,賤名無父。” ; 康浩施禮道:“原來是黃兄……”忽然神情一愣,驚詫問道:“黃兄的臺甫,莫非是化名。”

黃無父道:“不!這就是小弟的真實姓名。”

康浩道:“但是……黃兄為何要取這古怪的名字呢?”

黃無父哂道:“小弟本來就沒有父親,以實情為名,有什麼不妥?”

康浩吶吶道:“黃兄請恕小弟交淺言深,人無父母,身份何來?世上豈有‘無父’之人……”

黃無父冷然一笑,道:“怎麼沒有?小弟就是一個。”說著抓起酒葫蘆,連飲了幾大口。

酒液淋漓滿腮,黃無父也不去拭擦,烈酒下肚,使她醜臉上泛現一片血紅,看來越加猙獰可怖。

康浩默默的看著他,心裡雖有許多疑問,卻不便追問太急,直等黃無父將一葫蘆酒都喝完了,才含笑道:“得與黃兄相識,足慰平生,可惜酒帶得不多,難得盡興,小弟寄寓的客棧就在城中,如果黃兄有暇,何不結伴入城共謀一醉?”

黃無父搖頭道:“那倒不必了,小弟有幾句話想請教康兄,倘蒙不棄,此地清靜幽僻,正好暢談。”

康浩浩問道:“不知黃兄有何見教?”

黃無父道:“康兄可是由終南一劍堡面來,”

康浩微驚道:“不錯,黃兄怎麼知道的?”

黃無父沒有回答,徑自問道:“康兄既與一劍堡相識,想必瞭解一劍堡主易君俠的為人如何?”

康浩一怔,道:“這個……黃兄怎會忽然問起這個,莫非與一劍堡……”

黃無父道:“小弟與一劍堡毫無淵源,只是想向康兄打聽打聽那易君俠的品格和心性而已。”

康浩道:“品格心性包含甚廣,但不知黃兄想知道的是那一方面?”。

黃無父沉吟了一下,說道:“譬如說,易君俠頗負盛名,被譽為正道武林翹楚,他實際的為人,是否真如傳聞的那麼高超。”

康浩默然良久,搖頭道:“這一點,小弟很難妄論,因為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