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只放軟了聲音,眼底盡是哀怨之色,“玉官,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就給我抱抱又有何妨?”

蘇錦衣一聽他呼“玉官”,面色一沉,“屬下早得九爺賜名,姓蘇名錦衣。”

那墨十四聽他一提“九爺”兩字,竟是怒上心來,“你就知道我九哥,若是我九哥這樣抱你,便稱你心意了。”

說到這裡,他也不顧懷中人臉色已變,又道,“可惜得很,九哥他馬上就要迎娶新嫂子了。玉官你心中當真不恨?”

“哎喲——”

他話未完,只聽哎喲一聲,蘇錦衣已一拳打向他心口,趁著他應之不及,掙將開來,瞬間閃開,離他兩尺來遠。

墨十四疼得齜牙,口中嗷嗷叫道,“玉官,你可真狠。”

蘇錦衣全然不理他哀怨的眼神,拂了拂有些凌亂的衣袖,“十四爺在孔門清淨之地,如此不顧儀容,口出汙言,豈不枉讀了許多詩書?”

墨十四翻身而起,看也不看那孔像一眼,哼道,“爺偏喜歡做這些離經叛道的事情,他能拿爺怎的?”

蘇錦衣莞爾一笑,卻從身後取出一罈子酒來,一手擲了過去,陡然笑道,“既然是如此,那飛揚可介意與蘇某今夜在這孔廟中不醉不歸?”

他這一番態度陡轉,直如九曲十八彎,繞得墨飛揚有些轉不過彎來。又聽得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自稱“蘇某”,不言“屬下”,語氣中與平日謙卑有禮迥然不同的一種風儀,似是回到了數年之前,墨飛揚憶及,只覺得恍如隔世,如墜夢中。

突地,他眼睛一亮,一雙眼珠在黑夜中如墨點漆。左手持酒罈,右掌運力拍開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便飄了出了,溢位了一室。

只聽墨飛揚朗聲一笑,“三十年陳釀花雕,當真是好酒。”

他說著,已從破損的窗戶飛身而出,踏上屋頂,蘇錦衣緊跟其後,兩人竟是在夫子廟的紅琉璃瓦屋頂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酒來。

一罈酒下肚,兩人皆有了些醉意,此時明月當空,夜風清涼,蘇錦衣白衣如雪,玉面微燻,看得墨飛揚竟有些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章

墨飛揚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蘇錦衣,是在他九哥府上。

那一年他十三歲,正是少年人頑劣不堪的年紀,雖然他如今依舊頑劣不堪。

那一日正是他九哥二十歲的壽辰,他九哥年紀輕輕,卻已是武林中一方霸主名劍山莊的莊主。

名劍山莊莊主的壽辰,自然是各路英豪彙集,千種風流薈萃。自然,也少不了唱戲悅賓,雜藝登場。

彼時蘇錦衣還不叫蘇錦衣,是他九哥府上豢養的一名戲子,名叫蘇玉官,剛到了出科的年紀。

十三、四歲的男戲子,總有些雌雄莫辨,加之那蘇玉官相貌又好,是以當他在臺上出現的時候,莫飛揚只覺得這人真是好,戲又演得好,人也長得好。便忍不住向隨身帶著的小廝打聽了他的名姓,以待來日相交。

墨飛揚第二次見到蘇錦衣,是在兩年之後,閩南的明城。

他初出江湖,又生性好玩,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與人有憂,與他,卻是無關。這不,前腳才踏進明城城門口,後腳他就溜入了有明城第一館之稱的南唐館吃喝玩樂去了。

墨飛揚自小的志向便是仗劍走江湖,醉臥美人膝。南唐館中多的是可以陪他玩卻不用他負責的美人。加之他性格活潑,又是十五歲長相俊俏的少年郎,對著姑娘們姐姐來姐姐去,滿口甜言蜜語,直哄得南唐館的姑娘們盡數圍著他轉,幾日下來,從花魁娘子到老鴇侍兒,都喜歡這位墨姓小爺得緊。

一日,明城中傳出震天響的訊息,掌控閩南一帶二十餘年的殺手組織“黑刺”的頭目江震天一夜之間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