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粗魯的握住她的手,將那信蹂躪在二人指尖,“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了麼……別哭……”

因為提前預見,便能不傷心麼?

窩窩愣愣的看著二人糾纏的手指。

她覺得,她已經看到了結局。

可是那在風中蒼白凋零的信,卻似乎在悲哀,在譏笑……鬆開手的人,並不是我。

海風蕭蕭何寂寥。她終於想起來了,一直以來,並不是他們先鬆開手,而是她一直不肯伸出手,是她一直站在懸崖一角,獨善其身,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墜落懸崖。

“我沒哭,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窩窩看向葉修,皺起眉頭道,“……你該怎麼辦好?”

葉修楞了一下,有些溫柔有些不信的看著她,不語。

“喜歡我的人都死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別喜歡我呢。”窩窩愣愣的看著他說,“像方逸那樣多好,雖然被你打,但是活的還挺滋潤,那天離了我,他也能一個人獨活,而且肯定活的更高興。”

葉修靜靜的聽著,難得的安靜。

“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以前我總是哀怨,我這麼好,怎麼沒人喜歡我呢?現在我更煩,喜歡我有錯麼,怎麼都一個個撲街了呢?”窩窩絮絮叨叨的念著,“現在你又喜歡我了,我直白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們準備結婚了,你放不放手……”

春花媽在窩窩身後張了張嘴,待聽到後一句,看了眼葉修,苦笑一聲,便旋身離去。

葉修的樣子可不像被人拒絕了的男子,倒像是苦求多年而終所得的人。

“不是你的錯啊。”葉修一隻手繞過窩窩的脖子,將她按在自己胸口,低聲說,“人生在世,必有所求,酒色財氣,深如煉獄。他們的死不是你的錯,我倒覺得,能喜歡上你算他們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胡說!”窩窩悶聲道,卻沒有掙扎而出,春花媽沒義氣的走了,現在她能依仗的懷抱就只有這一個了。

被曬在一旁的黑披風見他二人只顧親暱,混不把他放在眼裡,自討沒趣,再也不想聽他們情話綿綿,只好回身帶了人離去。徒留葉修在窩窩耳畔細細的解釋:“沒。我說的是實話。你我都知道,他們的結局早就定好了,洪龍會死。而且死的挺難看,身中豹胎易筋丸,加之神龍島覆滅,若非你出手相救,他早就死在神龍島上了,哪裡還能逍遙那麼久?至於吳應熊,更加是死於京城,被皇帝絞殺而死,哪裡比得上現在戰死沙場的風光?”

頓了頓,他繼續說:“世間男子都是一樣,追逐酒色財氣,有沒有你都是一樣。有你,他們也追逐,沒你,也追逐。茅十八不就是一個?追逐財色也就罷了,若是追逐權勢,就要早早做好失敗的準備,敗了,就是屍骨無存……就像跳崖一樣。”

“那你呢?”窩窩一聽跳崖,就會條件反射聯想到葉修,不禁問道,“你追求什麼?”

“……要我說第二遍麼?”葉修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只想要你,別的東西我都不要了。”

窩窩沉默,敢情她剛剛說的話他都沒聽進去吧。

“可我心有所屬……你丫的綁架犯你好意思說!”窩窩哼唧道。

“我也以為我是綁架犯……恩,本來是這樣的。”葉修笑道,“可是現在我沒有罪惡感了……因為人質是不會擔心綁架犯的安危的。”

“我也是,一點也不擔心你。”窩窩面無表情。

“那你放手吧。”葉修將兩人交握的手置於鼻翼,輕輕一點,“……我的下場,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哪有你這樣的男人!”窩窩甩開手,氣呼呼的抱著骨灰罐子跑掉。

身後,葉修淡淡的微笑。

來不及了吧……這個時候,放手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