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賣的賣,都尋不到了,不然倒是可以問一問。

“那娘現在怎麼不繡了?”賀寧馨好奇地問,簡老夫人的手指,可不像一個精於刺繡的人的手指。

簡士芸偏著頭想了想,有些不確信地道:“大概是回祖籍太過辛苦,將繡技都擱下了吧。你知道,這些東西,不經常練著,難免手生。我也有十幾年沒有拿過繡針了,如今重新用起來,還是生疏得很。”

賀寧馨站在繡架前面,又低頭仔細看了看,讚歎道:“雖然針法看上去是有些生疏,可是間距、用色、還有層次,這些最要緊的東西,都一絲不亂,顯見是有功底的。——跟完全不懂的人新練起來的針法比,是很容易分辨的。”

簡士芸見賀寧馨這話說得奇怪,也走過來看著自己的繡架,道:“練過和沒練過的,當然不同。若是有根底的,就算丟下十年八年,重新揀起來也容易得很。比不得一竅不通的人,拿起針跟拿根棒槌一樣,一看就是豬鼻子裡插大蔥,裝象而已”說起刺繡,簡士芸又找回幾分自信,將隴西府的俗語也拿來取笑。

兩人說笑了一陣子,賀寧馨見簡士芸心情開朗了許多,便拉了她坐下道:“姑母,寧馨今日過來,是有事相商。”

簡士芸微笑的臉一下子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慌亂地問道:“可是你要趕我走?”

賀寧馨忙道:“姑母說哪裡話?姑母若是心甘情願,在這裡住一輩子都成。——只是姑母真的想在我們這裡住一輩子嗎?”。

賀寧馨知道,簡士芸其實還是想回去的,就是有些抹不開臉面,又擔心被長興侯府的人欺侮,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

簡士芸跌坐在繡房北牆下的軟榻上,木著臉地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賀寧馨嘆息著搖搖頭,坐在簡士芸身邊,推心置腹地道:“姑母,不是寧馨僭越。只是這事,得姑母自己立起來才行。——我們可以幫著姑母,但是如果姑母一味指望別人,那長興侯府在隴西,天高路遠地,就算我們能撐腰,也要趕得去才行啊”

簡士芸臉上陰晴不定,低頭垂眸,細聲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有近十年不在長興侯府,如今就算回去,也是孤身一人,雙拳難敵四手啊……”

這話已經有些意思了。

賀寧馨笑著拍了拍簡士芸的肩膀,對簡士芸道;“只要姑母願意一試,寧馨可以幫姑母出幾個主意。”

簡士芸想了想,抬起頭來,臉上已經帶了笑意,道:“寧馨足智多謀,姑母我洗耳恭聽。”

賀寧馨笑著連說“不敢”,又道:“只是寧馨的幾個小想頭而已,姑母聽了,自己斟酌著辦就是。”

說著,賀寧馨便對簡士芸道:“姑母若是還想回長興侯做當家主母,首先就要拿回嫁妝。寧馨仔細看過姑母當年的嫁妝單子,除了那些陪送的布匹繡品以外,別的應該都能收回來。”那些布匹繡品,經過這麼多年的損耗,就算拿回來,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不要也罷。除此以外,壓箱銀子、首飾、古董、田莊,鋪面,都應該收回來。傢俬應該還在侯府裡,倒是暫時不用考慮。

當年老鎮國公簡士弘給嫡親妹子陪送的田莊、鋪子,都是在江南的上好良田,鋪子也是在江南,都是布莊和繡坊。想著簡士芸就喜歡這些,弄這些她熟悉的行當也好打理。

“除了拿回田地和鋪面的契紙,還有這十年來田地的出產和鋪面的贏利,都要一個子兒不漏,都交回來。”說話間,賀寧馨已經拿出兩份單子,都是估算的十年來江南良田的出產和鋪面的贏利,不過是取了時下的中位數,已經是很可觀的一筆銀子。

簡士芸看了半天,嘆息道:“這差不多是長興侯府全部的家產了,你叫他們怎麼拿得出來?”

這倒是出乎賀寧馨的意外,這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