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越發蒼白起來。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可查出來是誰了?”

“查出來了。”孟淵語聲淡漠,神情極冷,“是二哥原先的手下。”

孟瀚?

傅珺一時間怔住了,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答案顯然超出了她的想像。就憑孟瀚這種混在女人堆裡的公子哥兒。能有這般手下?這種能為?

“可作得準?”傅珺問道。臉色仍舊蒼白如紙。唯一雙眸子恢復了往日的澄澈:“以我對二爺的瞭解,他不像是能做出此事的人。”

“我亦如是想。”孟淵頓了頓,復又神情淡然地道:“二哥只怕是有些小心思。然此等行徑,論手段、論魄力,皆高出他太多,此事應是有人嫁禍。”

孟淵的語氣十分淡漠,對孟瀚的評價亦很冷靜,彷彿論及的並非親人,而是陌生人一般。

“嫁禍麼?”傅珺喃喃地道。

殺掉孟淵,嫁禍予孟瀚,這是什麼道理?莫非那嫁禍之人希望溫國公府起內訌,或者是想讓孟瀚背上謀殺的罪名?

“我還在查。”孟淵說道,眸中冷意森然。

下手的乃是孟瀚原先在五軍營時的一個手下,叫做陳喜來,因捉得一手好蛐蛐,孟瀚便將他提上來做了小旗,稱得上是孟瀚的親信。

這陳喜來偷襲孟淵後便失了蹤,兩天後戰場清點屍身時,孟淵才知他已經死了,屍身上還藏著一封孟瀚的親筆信,信中說“外室子辱我親眷、設計陷害至親”,隱晦提及吳晚被孟淵設計落水一事,並叫陳喜來“伺機出手、以解心頭之恨”。

然而,也正因了有此一信,孟淵反倒起了疑。

孟瀚與陳喜來的關係雖近,然也只是酒肉朋友而已,又非刎頸之交,就算孟瀚有心謀害,又怎會將如此大事輕易託付給一個普通朋友?且這陳喜來明明箭法精熟,卻一直在軍營裡默默無聞,此處亦十分古怪。

只是,這事若要細查還需時日,上午一俟回了京,孟淵便立刻稟明瞭劉筠並何靖邊,以聯調司的力量,想必查清此事亦是指日可待。

“你不必憂心,此事我已交給聯調司了。”孟淵說道,看向傅珺的眼神溫柔如水。

傅珺點了點頭。

孟淵受傷,她這心裡就像亂麻一般,根本無法靜下心去細思案情,聯調司插手自是最好的了。

思及此,她沉吟了片刻,便探手自袖袋裡取出個小藥瓶來,道:“我帶來了解毒藥。方才看你的傷口,邊緣尚還有些烏沉之色,魯醫正又說餘毒未除,我想,我這個藥應該有些效用。”

她一面說著,一面便拔下瓶塞,將藥遞到了孟淵眼前。

孟淵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復又接過藥瓶細細打量。卻見那小瓶子也就小兒食指大小,瓶中的藥水有若清水,剔透無色,他拿起藥瓶放在鼻端嗅了嗅,亦無甚味道。

如果一定要說這藥水與清水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這藥水顯得極為清透,比清水還多了一分凜冽。

“這是什麼藥?”孟淵問道。

“萬毒不侵。”傅珺語聲清淡地道。

孟淵一下子抬起頭來。

“萬毒不侵?”他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句,淬冰般的眸子裡迸出光亮,“你說的是南山國聖藥,萬毒不侵?”

傅珺凝眸看著孟淵,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是她方才出門前帶出來的。因不知孟淵傷得如何,所以她帶出來的秘藥不只這一味,還有一味止血的。

萬毒不侵,又稱“毒聖”,乃是解毒聖品,別管中了何等毒藥,一小匙即可解毒。這藥一直是南山國宮廷大匠秘製,自南山國滅國之後便已絕了跡,如今傅珺卻忽然拿出了一瓶,這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孟淵更清楚。

他的神情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