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警惕我還是有的。”

在內心嘆了口氣後,北斗準備訴說下在紀德暈死過後發生的事情。

在他帶著紀德過來的時候,本來醫院的人看到紀德是不打算救的。出血量太大了,即便在有人努力按壓住傷口的情況下,兩個人過來的路上都有不少蜿蜒的血痕。而且救人還會浪費緊缺的醫用物品,多餘的同情會讓後面本來可以得救的傷員死了可不好。

但在看到滿臉是血的陌生黑髮少年努力維持著鎮定,試圖懇求醫生的樣子,甚至有個牧師於心不忍,勸慰北斗:你的兄弟活不下去了,讓他安靜地走位最後一程吧。

“不,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在這裡!”本來心態逐漸向崩潰靠攏的北斗急躁地反駁:“他死在這裡的話,他死在這裡的話——”

耳朵一直嗡嗡嗡的北斗腦中閃現了果戈裡離開時候的溫柔擁抱,以及包含鼓勵和信任的話語。

他冷汗直冒,各種問題不斷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如果安德烈·紀德死在這裡,果戈裡會怎麼想自己?列夫知道後會怎麼看他自己?海源北斗的兩個朋友難不成就這麼沒有了?

法蘭西的象徵就這麼死在了異世界?

急促呼吸的北斗左右看著醫院裡因為同情聚在自己身邊的人,但更多的是漠視著,只顧自己的傷員,拼命想著解決辦法。

角落裡,一位老醫生愁眉不展地搖了搖自己手中空蕩蕩的抗生素瓶,眼神中有對他眼前的冰冷的屍體發自內心的惋惜,和自己無能為力的悔恨。

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北斗突然本能地走到他面前,在老醫生的驚愕目光下,冷靜地陳述:“您好,我和我的兄弟都是異能者。希望您可以給予我們援助,我會在這之後為您提供足量的藥劑的。”

生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揹著血流不止的白髮少年的海源北斗冷靜地補充:“您要知道,就我知道的他異能的情況來說,他可以活下來。他需要救助。”

當然,北斗可拒絕把自己那一路上已經可以說是跑偏到‘法國會不會來追殺自己?自己真的還可以活下去嗎?’的各種心理活動告訴紀德。他只是就事說事,將必要的事情發展告訴了紀德。

紀德根據這述說,倒也可以想象出來當時發生的事情是有多麼急迫。

“嘛,我撤回之前的話。”紀德欽佩地,認認真真地盯著海源北斗的臉琢磨起來,“你肯定比我學生好帶。”

可以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想到可以執行的方法,並且勸說周圍人來配合自己,海源北斗在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堪稱是完美的。

雖然缺少思考異能這個因素的存在,但就海源北斗之前一直生活在無異能時代這一點,倒也可以理解。

只不過——

“托爾斯泰先生沒有給你講異能嗎?”紀德坐在北斗旁邊,用暗紅的眼瞳好奇地問道。

兩個人穿著風格很相似,都是偏向容易活動的服飾。

穿著衛衣,之前隨便往自己身上套了件黑色披風的紀德盤起腿來坐在床上,打量著選擇穿著當地居民普遍衣著的白色長袍的北斗,自語:“準備倒是挺充足的。”

倘使是最開始見到北斗的托爾斯泰在這裡,必然會驚訝地發現此時的北斗面容已經開始褪去少年的幼稚,轉向青年的穩重靠攏。

雖然現在的他還看上去不算是青年,但在和一直穩定維持‘少年’外貌的紀德一對比,兩個人的年齡差也就體現出來了。這也難怪老醫生會把北斗當哥哥看待。

海源北斗歪了歪頭,自從來打文野就沒有怎麼修剪的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少年用他倒影過絢麗星空,現在正如夜空的黑瞳有些沮喪地說:“沒有,列夫沒有告訴我。”

“我控制不了[復活]。”他傷心地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