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她睜著幽紫的眼瞳困惑地喃喃。

“一個區別人和非人的存在罷了。但擁有祂本身並不是一件好事。”坡語氣平靜地解釋,之後轉頭看向提出問題的女孩:“阿黛西亞是想成為具有靈魂的存在嗎?”

阿黛西頓時一臉愁容,思考‘要不要成為’本身對於想法單純的怪物來說也很複雜。

“很簡單的一件事罷了。”坡表情沒有變化,他像是毫不在意說的話內容多麼毛骨悚然地柔聲道:“將我殺死後,你就擁有靈魂了。”

阿黛西亞一愣。笨拙的她著實沒有想到方法可以如此簡單。

她的靈魂來自父親。

倘使將父親殺死,那麼他的靈魂自然歸屬於她自己。

“嘛,終究這也只是方法罷了,之後實現和不實現在於你。”觀眾繼續翻著手上的劇本。已經翻到一半的劇本很快就翻到後面的空白頁。

“劇情走到這裡,已經不能按照原來的劇本走了。”他姿勢隨意地靠著座椅,評價看到的一幕:“不管怎麼說,你才是女主人公。之後怎麼處理看你。”

他站起身,毫無留念地準備離開這裡。

“晚安,阿黛西亞。”

留下的是今晚的告別,亦是永遠的訣別。

“不,父親——”

阿黛西亞的呼喚聲制止了坡開門離開的動作。他奇怪地回頭看著,態度平和隨意地像是哪怕再參加一次鴻門宴也絲毫沒問題。

“您還沒有告訴我您會怎麼回應波德萊爾先生。” 捲曲黑髮的女孩面含憂鬱地注視著即將遠去的男人,眼神像是妻子在注視自己拋妻棄子的丈夫。

“這是你該想的問題。”坡平靜地回覆。

“可父親,是你應該思考的。” 阿黛西亞偏過嘴,難過地道:“我的靈魂是你的,是你應該回應波德萊爾先生。”

“我只是個容器,只是個演員。波德萊爾先生看向我的時候,又何嘗一點都沒有看向您?”

話說波德萊爾先生最後的臺詞明顯是針對父親的吧。阿黛西亞不悅地卷著耳邊的髮絲。

“哦——”

坡像是第一次發現般發出感嘆。他現在還對活不過今晚的女孩有著一定感情,即便超過預期的時間浪費會讓他逐漸覺得厭煩。

但現在,喜新厭舊的他饒有興趣地笑道:“可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記憶的話語。”

愛倫·坡討厭麻煩,討厭任何超出計劃外的麻煩,但他也承認有些麻煩的確會讓他心情愉悅不少。

如同舞臺帷幕般厚重的雨幕中,蜷曲細微的漆黑觸手像是得到了來自本體的指令般迅速生長繁衍,祂們延展著,攀爬著,像是僻靜郊外的地上瘋狂生長的藤曼。

察覺到祂們的動作,波德萊爾敏捷地離開一切可能受他們波及的地方。

濺起的雨滴之間,綠髮青年的金瞳裡滿是冷漠,神色絲毫看不出前不久他才剛剛對著觸手堆的本體深情告白。

他正在逐漸排查著名為‘靈魂’的核心位置。

這可能需要不短的時間,可能中途會有其他人因此受害,但波德萊爾不在乎。他已經把傷害控制了,他已經在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了,至於其他什麼的,讓那些對此心存不滿的人去和上帝探討公平正義善良吧。

去往天堂的車票也不就只是一顆子彈,波德萊爾自認為自己甚至可以親身為他們友情貢獻出無子彈的特殊車票。

只是超乎想象的事情依舊出現了——

波德萊爾突然停頓了身影,他望著像是食人花般開裂的淤泥肉堆,嘴角輕輕上揚。

“我們可真的是兩情相悅呢。”甜膩到發麻的話語自然而然從他的口中吐露,惡魔神情瘋狂地微笑。

[惡之花]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