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屬於子彈上膛的聲音。

□□被抵在了愛倫坡的額頭上,領頭者有些不耐煩地呵斥道:“快走!”

青年笑著說了句:“好的。”

他的態度輕飄飄的,讓領頭者感覺自己的話語攻擊好像全部打在了棉花上。

領頭者頓感詭異,但他沒有細想。他打量了手上沒有任何武器的青年,將內心冒出的疙瘩忽略,暗自安慰自己:也就這,沒什麼好在意。

他們自以為獵人,自以為勝利者,但卻忽略了一點:在這個異能存在的世界,肉眼所見所判斷的並不一定正確。

回憶結束,愛倫坡再一次踏在了一樓客廳的地板上。

他如蒼穹般澈藍的眼瞳倒影著客廳的慘案,歪著頭思考著自己昨天做的好像的確有點過分。

好歹是讓自己搭便車的人,這麼處理他們著實不太人道……

但倘使重新回到昨天的場景下,愛倫坡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畢竟人在精神疲憊的情況下,行動和言語都是很容易走火的。

最起碼沒有幹出更過分的事情吧?

他苦惱地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密集的雨幕之下,他透過其他人的眼睛看著深綠色髮梢幾乎全部浸溼在大雨之中的青年,滿不在乎地笑道:“但倘使你期待的未來正是如我所說的話語內容,自然是可以的。”

“期待你能在我有生之年內達成。”

愛倫坡動作瞬間停頓。

他感覺自己好像惹了個很大很大的麻煩……

滿是刀光劍影的陷阱和深沉強烈的劇毒的情話從舞臺下的觀眾嘴唇間流露而出,被懵懂無知的怪物傳遞給了舞臺劇上的演員。

年輕的觀眾刻意低垂著眼睫。他深紅色的眼瞳裡帶著對即將出現的血腥殺戮的躍躍欲試。生活如此枯燥乏味,為何不給自己找更多的樂子?

愛倫坡眼瞳失去了高光。

完了,馬克,麻煩再把我從歐洲撈回去。坡下意識想到了身為自己多年好友的馬克·吐溫,隨即他嫌麻煩地蹲下來,捂住自己的臉。

一不留神,他就全憑興趣單方面行動去了……

“不對,我現在是個英國人……”坡說著說著,話語聲突然消退。

那豈不更沒救了?

白金髮藍瞳的青年苦惱地思索,但如果說什麼懊惱後悔的負面情緒,他卻著實模擬不出。

因為這細想起來,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嘛,所有的事情本來就不可能按計劃如期發展。”愛倫坡語氣輕飄飄地感嘆著已經發生的意外,但說真的——

他望向客廳的滿目狼藉,嘴角勾起淺淺的假笑。

在對立的兩方其中一方死亡之前,又有誰能真正確定最後的勝利者是誰?

獵物和獵人的立場本來就模糊不分。誰才是誰的獵物,這從來不是一方的片面之詞可以決定的。

而餘下的時間很短,短到彼此都很難更進一步。

如老舊電視臺螢幕閃現的雪花般的模糊光線時斷時續地出現在房屋內。伴隨著在場唯一活人的走動,房屋內所有的可以稱得上屍體的部分皆在斷斷續續地消失,就好像碎肉軀幹正在被這所突然變得古怪的房間吞噬消化。

當最後的屍體碎片了無聲息地消散於房間後,雪花般的模糊光線不再出現在客廳裡。

這次中途意外殺人的入室搶劫案件在此刻平白無故地變成了失蹤案件。

“雖然不是很想出手,但現在被發現,我絕對會有大麻煩的……”愛倫坡有些無聊地站在門口,看著二樓的房門。

他注視的正是他醒來的主臥房門。

在等待最後的屍體,連同自己的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