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溫柔,就像是春日的和風。

“倘使說各自都能接受的話,那就繼續當朋友。倘使說不能接受的話,那就這樣吧。從此之後,互相都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倒還挺果斷的。”紀德嘟囔著,雖然這給不了他什麼參考價值。

只是下意識,他抬頭看了眼黑髮的亞洲人。他剛才說了不自主地很多很冒犯他朋友的話,但意外的是旅者臉上沒有生氣的痕跡,他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溫和。

紀德內心鬆了一口氣。

列車到站的笛聲突然響起。他驚異地發現自己竟然和陌生人聊了不短的時光。

“啊,我到站了。”黑髮的旅者看了看車窗外的風景,平靜地陳述。他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

“等下,”

紀德突然叫住了他,有些難為情地伸手問道:“你還沒有說他們最後結局是怎麼樣的。”

亞洲人的動作停頓了下,臉上則露出帶著歉意的無奈微笑:“很抱歉,先生。我現在在出差,我不知道他們最後結局是什麼樣的。”

這樣子嗎……

紀德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就像是聽到了沒有結局的故事般,情緒變得低落。

和陌生亞洲旅者交流的短暫時間後,火車終於抵達巴黎。此時室外的空氣溼潤,帶著綿長的粘稠感。

巴黎的風永遠會帶著一絲香味。但唯獨下雨的時候,風是沒有氣味的。

雨水悉悉索索地在他耳邊響起,無端得讓人睏倦。紀德撐著黑色雨傘心不在焉地走出車站。

如果說,旅者的朋友選擇溝通來處理這段關係的話——

安德烈·紀德的腳步突然停頓,他看著眼前撐著深藍色雨傘,安靜等待在一旁的熟識少年,心裡默默唸道:

保爾,我真心希望你能在我死之前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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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鬼話?!”瓦雷裡竭力維持著冷靜地發問。

紀德有些聽出他話裡的顫音,暗自覺得:這也挺正常的,畢竟見面不到一小時就被要求絕交,也不是所以人都可以那麼簡單能接受的。

好吧,說真的,他實際上更想找個正常社交的環境好好和瓦雷裡聚個餐,之後再說這件事情的。

安德烈·紀德胡思亂想著:但是有些東西,你如果準備拖的話,那是真的能拖很久。

那不小心一鼓作氣說出口了,也情有可原吧……

嘖,紀德越想越覺得自己好糟糕。

他們兩個人此時在教堂。

距紀德和瓦雷裡在車站相會後的半小時左右,見面的兩個人為了避開越下越大的雨,來到了路途看到的小教堂裡。

教堂外,雨滴依舊紛紛揚揚地自天空落下,短時間內看是不會消停的。教堂內,兩個人手拿的雨傘也在不斷大顆大顆地滴著水滴。

空氣很是潮溼悶熱,無端地讓人覺得暴風雨將臨。

最後不知道幸還算不幸的一點,這個小教堂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而無論是紀德,還是瓦雷裡都沒有選擇在教堂的長椅坐下,只是選擇站在距離門口很近的地方等待著雨小起來。

瓦雷裡這時候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