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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皮撈出,加水磨成細綠豆漿,倒入大缸內發酵,沉入缸底者為澱粉,在上層漂浮者為豆汁兒兒。發酵之後的豆汁兒兒再倒入大砂鍋兌水再煮,煮開以後,可用文火保溫,隨喝隨取。喝豆汁兒兒需要細醬菜,此醬菜絲,夏天可用苤藍造之,或用老鹹芥菜絲拌辣椒香油,據說研究老舍先要從喝豆汁兒兒開始,這或許也是對的,因為沒搞清楚豆汁兒兒的味道,何以知道喝豆汁兒兒人之樂呢?著名民歌王王洛賓先生,在新疆已經呆了那麼多年了,然而,他在臨去世前,仍然想喝豆汁兒兒,待一口豆汁兒兒下嚥,才駕鶴西去。
曠野的秋天
山岡上楓葉漸漸地紅,小河如鏡,鑲嵌著清蝦、彩魚、紅葉和卵石。垂柳拂不去金陽和雲絮,山嵐是一份淡藍的輕掩。
花朵的芬芳,果實的芬芳,煮豬潲的芬芳,燒牛糞草的芬芳,所有香氣依著山溪蔓延,瀰漫巨大的樟樹下。青瓦白牆,紅辣椒掛在屋簷的木樑上,燈光穿過雕花的窗格。炊煙消隱,稻草的草塔上立著最後一隻雄雞,老黃牛靜臥嚼著乾澀的記憶,紅蜻蜓、黑蝙蝠是黃昏的散步者。秋天了,我要換一枚楓葉的書籤。
越過金黃的橙子,橘紅的柿子,噠噠炸裂的板栗,琥珀的大棗,青紅相間的蘋果,百合花像高高的白瓷杯盞,搖曳在鳳尾葉上,如盛露的器皿,或者只盛一杯清涼的月光。
太陽出來了,繡霧如綾織瀑如緞,茱萸懸起橢圓的酸果,斑鳩在樟樹林咕咕地叫著。村姑的竹籃裡有紫紅的飯豆菇,墨綠的韭菜菇,潔白的茶樹菇和淺灰的松菇。摘山果的少年爬到樹上,少婦將鴨群趕入山溪,麻斑點的鴨子驚喜地拍水,黃嘴殼在草根間尋找清蝦,叼魚郎炸開翡翠翅膀“最最”地叫著穿過,綠紋水蛇遊過透明溪水,緩緩爬進菖蒲叢間。
風吹去山腰的白飄帶,一片鬱蔥一片胭紅一片金黃,濃郁的色塊如輕描重抹的海濤。
筵席
筵和席在古代是相同之物,隋唐以前,人不使用桌椅,屋內地上鋪竹蓆,底層粗的叫筵,筵上面鋪的精細竹蓆叫席,合而統稱筵席,人皆席地而坐,在上面飲酒吃肉,稱會筵席。現在的擺筵席,基本上是一個稱謂的沿續,既沒有筵也沒有席,只有桌椅。八仙桌,大圓桌,已經是時清時代的事情了。
古人活得比較閒散,所以宴會的宴字,是吃喝和安逸的意思,關於享樂與安逸,燕也是相同的,且含和美之義,如燕爾新婚,所以宴會也稱燕會,據說堯舜時代的敬老典禮中,老人們在屋裡席地而坐,你一鼎,我一鬲,分享美味的狗肉,此叫燕禮。總之,燕會是大家坐在一起吃肉喝酒的快樂活動。
有時候,總見人對中國人崇尚吃吃喝喝的活動之非議,認為這是一種落後的生活方式,所以過去有一段時間幾乎消滅了筵席或者說燕會、酒宴,細一想,人活著進行一點吃吃唱喝喝的活動,終歸是一種難得的快意,實際上歐洲、北美及其他地方的人也一樣,吃吃喝喝的活動不勝列舉,我以為只要不是搞那種讓人愁眉苦臉的憶苦思甜,吃喝活動都是健康的。
有了筵席,必然要排座次,也稱之為席位,席位很重要,有威望的、地位、財富和權勢者坐主席,其餘從次席到末席,圍桌而坐,這麼多年了,我們都是這樣,每一宴會,總是要有主席的,這個主席也農漸被移用到權力機制裡面,將主席立為一個官位,從小到中學生的班主席,大到國家主席,可知筵席的能量之大了。
不過,源於筵席的主席而脫生出來的會議主席臺,區別就漸漸大了,主席臺往往設在舞臺上,代表席設在觀眾席上,這首先是一兩張桌子坐不下的結果,其次是會議仍是與筵席有著區別,會議是講話的地方,也不必圍在一起吃肉喝酒,層次分來話也聽得明白,主席管說,觀眾席負責聽,但不論怎麼歷史演變,其本質沒有走出多遠,不外乎是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