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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軍的病情,答覆是:“很危險”。在向她核實了一些入院的細節後,我們收拾了資料,走出醫院。
外面天色已經變暗,四周的樓房黑沉沉的,荒涼的深圳關外,總在夜色到來以後,開始蔓延一種沒來由的恐慌。
我們和新希望模具廠的王小姐匆匆道了別,就開車往回走。
一下午的查勘讓崔經理和我都感覺身心疲憊,坐在車上,我只覺得胃裡陣陣難受。
崔經理邊開車邊對我說:“這個案子麻煩了,如果賠的話,估計是一筆大數目。”
“是啊,如果恢復不好的話就更麻煩了。做傷殘鑑定的話,‘植物人’肯定是屬於一級傷殘的。”我說。
“而且你注意到沒有,那個傷者還是城市戶口。”崔經理說。
我把那堆資料翻出來,抽出身份證影印件來一看,果然,那個“劉文軍”還是深圳本地人。
幹了兩年的理賠了,我當然明白崔經理的意思,城市戶口與農村戶口,在人身損害的賠償標準上是相差極大的。
我輕輕嘆了口氣,把身份證影印件又放回袋子裡,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明後天是週末了,好好休息吧,下週一看看怎麼處理。這個案子不用太急。”崔經理說。
“好。”我疲憊地回應他。
不用急,這事我明白。
四周一的天氣略微有些轉暖,一大早,我帶著上週五拿到的資料往公司趕去,一想到這令人頭疼的案子,就不由地感覺手上的皮包陣陣發沉。
剛進公司,就見小胡迎面走來。
“哎,你週末手機怎麼不開?”他看起來樣子挺急。
“怎麼,你找我?”
“我急著問你啊,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哦哦,那個案子啊……這樣,上午我先忙,中午吃飯再跟你細說吧,你別急。”
我來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沒坐穩,電話就響了起來。我接起來一聽,是朱廠長。
“謝先生啊,那個案子處理得怎麼樣了?”他的聲音顯得很急。
“今天剛上班,正著手處理,我會盡快。”我說。
“我跟你說啊,那個劉文軍的父親昨天來我廠裡了,非要我給個說法,我怎麼說都不行。他一開口就是100萬,不然就要打官司,還要捅媒體,你們可得快點處理啊,我這醫藥費都墊進去好幾萬了啊!”他說。
“放心吧,即使打官司的話,100萬也不一定站得住腳。我們會盡快處理的,你們那邊也儘量做好傷者家屬的工作。”我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隱隱覺得這案子會越來越麻煩,不知不覺中出了一頭汗。我攤開週五帶回的資料,先寫了一份詳細的事情經過,送到法務部,要求他們出具一份法律意見,然後又把相關的醫療單據貼上妥當,交給了醫審部,讓他們出一份醫療稽核意見。
一上午在不間斷的電話鈴聲中度過,終於到了該吃飯的時候,我頭昏腦脹地把手頭案卷推開,和部門幾個人一起去食堂。
小胡自然又跟我泡在了一起,坐在了飯桌旁,我對他說:“醫生說,目前來看,還是個植物人,不知道以後能恢復得怎麼樣。”
“啊!那得賠多少錢啊?”小胡急了。
“嗨,還不一定賠不賠呢,得看上面的意思了。這種大案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賠的,以後你就知道了。”我說。
“為什麼?”
“按以往來看,如果一定要賠的話,這種案子也多半會先拖著,最後把被保險人拖得沒耐心了,他們會主動提出降低賠償標準,那時候就是協商一個數字了。估計春節以前都是很難解決的,你不用太擔心。”我這樣開導他。
“那要是他們起訴呢?”小胡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