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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領著他走,還陪他一路說笑。
只有一次,那個季華鳶一直以為只會笑的北堂王當真對他板起了臉,狠狠地訓斥了他。那是一個三品官女兒的生辰宴,他受邀參席,那官員推他為女兒作畫。季華鳶自然不敢推拒,認認真真地勾畫輪廓,客人們裡裡外外圍了不知多少層看熱鬧。北堂朝站在季華鳶身邊,在他畫到那女子酥胸的時候,北堂朝怒了。
那晚季華鳶回到宮中,北堂朝跟著推門就進來,指著他就開始罵,語聲之嚴厲讓他錯愕。季華鳶聽了半天,只覺得北堂朝說的什麼“恃寵賣弄、目無禮法、不知深淺、得意忘形”自己明明一樣都不佔,他看著那人疾言厲色的樣子,卻竟慢慢紅了眼眶。
那是一種難以隱忍的酸楚和委屈,從小到大,季華鳶從來沒有過那樣強烈的情感,身世之痛是長年累日的鈍刀凌遲,淺淺糾結,而那時的他,卻為北堂朝的訓斥一時間委屈得想要哭出來。他從沒在人前掉過淚,幼時的淚都是自己縮在被子裡自己吞了,連謝司浥也未見過一次。而當著北堂朝,他卻像個小姑娘一樣地紅了眼眶。
季華鳶想,北堂朝一直打趣自己當年架子忒大,讓他苦苦追求了整三年。其實北堂朝不知道,他們相見的第一面,季華鳶就已經把他放在了心裡,放在那個稍一想到,就會臉紅心跳的角落。只是,太美好太溫暖的東西,他從未奢望過。他太喜歡北堂朝溫暖明烈的笑容,那人整個人都像是會發光一樣,神采奕奕。可他卻又不敢去看,北堂朝是天之驕子,命如紅日,而他卻生而遭棄,命如浮萍。
他知道,在漫長二十五年歲月裡遇到的一切之中,他最喜歡北堂朝、只喜歡北堂朝。有的時候他甚至會厭惡自己,但他卻是那樣虔誠地愛著他、依賴著他。即便是分離的歲月,他也靠重逢的信念度日。
季華鳶的情緒突然變得非常飽滿,他將一大碗豆漿喝得乾乾淨淨,心想,只求這次平安過關,等這一遭過去了就老老實實地訓練,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忘乾淨,管他什麼叔伯孃舅,只要他們不出來打擾,日子一切照舊。
可是有時候,天就是這樣不遂人願。季華鳶沒有等到北堂王府的動靜,鬆下一口氣回到東門,卻等到了面沉等待的翟墨。
翟墨負手直立,面無表情地問道:“回來了?”
季華鳶壓下心中些許的不安,點頭:“嗯。老師呢?”
“今天你跟著我。”
“噢。”季華鳶嘀咕了一聲,鬆下一口氣,卻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他跟著翟墨回到暗影雲天的那間訓練房,房間裡依舊光線晦暗,翟墨在空地中間坐下,拍拍身邊:“坐。”
季華鳶坐下。翟墨沒有看他,目光投到遠處幽暗的角落裡,緩緩開口:“你昨晚,沒有回王府。”
季華鳶頓時僵住,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上脊背,他牽強地笑了笑:“什麼?”
翟墨嘆了口氣:“昨晚我回到東門才知道,王爺被傳召入宮處理公務,徹夜未歸。”
季華鳶整個人呆在地,千算萬算,他竟然沒有料到北堂朝壓根不在王府。他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翟墨卻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膝蓋,道:“別緊張,我今早已經請過安了,暫時替你瞞了。”
季華鳶鬆下一口氣,卻更加疑惑,他側過頭看著翟墨的側臉,翟墨依舊不看他,只是淡淡開口:“先說說吧,昨天的老房子,看出了什麼問題。”
季華鳶已經明白今天這場談話輕鬆不了了,好在翟墨似乎的確沒有告訴北堂朝的意頭,季華鳶便索性放寬了心。他將長腿伸展,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們生活邋遢,卻穿著整潔。砍柴捕獵為生的人沒有柴刀獵具。飯廳的凳子只有三個,老頭房裡的凳子只有一個,可見屋裡根本沒有過什麼女主人。”
翟墨點頭:“還有呢?”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