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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重操舊業,回家鄉把東林書院辦好,也不辜負涇陽先生的一片期望。……
高攀龍反覆思慮了數日,決定引咎辭職。他在給皇上寫得辭疏中,以身為都御史在會推山西巡撫中監察不力為由,“自劾失職” ,請求辭官。魏忠賢讀到此疏後,喜出望外。第二天他把魏廣微叫進宮,指著桌上首輔韓廣代皇上擬的批文說,這韓老兒是想留住姓高的,你重新再擬道聖旨,答覆那高攀龍。
魏廣微素知高是趙南星的弟子,又是魏大中的老師,於是在聖旨中極盡譏諷之能事,說“總憲是主管風紀的重臣,理當秉公執法,為何要效仿你的老師,不肯從公會推巡撫 ?”接著,肆意詆譭高攀龍的青年時代,說高入仕後一貫欺君,任性胡為,毫無改正。最後才歸到正文,說既然自請辭官,同意回籍調理。高攀龍接了聖旨,面色坦然,心中明白準又是那位魏大學士的手筆 !
高攀龍離去,首輔韓廣再也按捺不住了。吏部尚書趙南星去職,韓廣曾上疏勸皇上挽留,杳無迴音;如今都察院總憲又遭遣歸,他又氣又憤,率領了閣臣朱國禎等聯名上疏,說“陛下一日之內,罷免兩位大臣,臣民失望,況且旨從宮出,不經過內閣擬票。對高攀龍的自劾疏,臣曾擬寫了批語,即‘不允辭職 !’,不知被何人篡改,大駭聽聞,有傷國體 ?”韓廣等人的奏章,依然石沉大海。
趙南星高攀龍相繼離職,韓廣提出由吏部左侍郎陳於廷署理吏部事,由副都御史楊漣署理都察院事,奏章報上後,卻被“留中” ,即皇上收到奏疏後,不加理睬,也不予下發。韓廣猜不出是皇上不同意,還是皇上根本沒見到自己的奏疏 ?
陳於廷是萬曆二十三年進士,為人正直。兩年前刑部尚書王紀因怒斥投靠客魏的閣臣沈搉,被天啟皇帝罷官,陳曾上疏申救。陳在吏部多年,頗受趙南星倚重,韓廣這次推舉陳,也是眾望所歸。一日,陳於廷散朝回家,閣臣魏廣微竟尾隨而至。魏暗示陳說,魏公(魏忠賢)已物色好吏部尚書人選,如果陳侍郎在下一步的會推中,願意配合,魏公便擢升陳大人為總憲,接替高攀龍。陳於廷聽後斷然拒絕,並將此事告訴了楊漣。
其實楊漣對韓廣提名自己為總憲,本不抱什麼希望,因為此前八月,原總憲孫瑋病逝,趙南星曾提名自己為總憲,而皇上不批准。時下楊漣正滿懷義憤的在起草一篇奏疏,題為《止內批屢降疏》,是針對司禮監凌駕內閣之上,剝奪了內閣擬旨的權利,破壞了祖宗之制。……他在疏中寫道,數月之間,中旨屢見疊出,問之閣臣,閣臣不知也!據說魏忠賢曾在眾人前大言不慚說“內閣不知何妨也 !” 如今,上諭動不動就給大臣扣上“結黨亂國”的罪名,不知黨人有何負於國 ?這項罪名只不過是奸人用來欺騙皇上而掃清善類的藉口罷了。臣冒死上言乞請皇上,把票擬之權還於內閣,把黜降之權還給主管部門,把彈劾之權還給科道。聖上即使寬免魏忠賢不死,也應嚴加戒諭,令其小心謹慎,勿待人操刀,自取罪殃。
繼楊漣上疏後,左光斗目睹了趙(南星)高(攀龍)相繼引罪而去,憤慨地說“這還有天日嗎 ?” 便寫了醞釀已久的劾疏《劾魏忠賢及魏廣微三十二斬罪》,準備在十一月二日這一天呈上。此前他已把妻兒老小送回原籍安徽桐城,並做了最壞的打算,然而他沒有料到,家人福生不小心給洩漏了出去,上疏一事被錦衣衛偵知,並稟告了魏忠賢。魏暗中進行了一番謀劃,蓄意尋找藉口,準備把左光斗迅速革職。
就在這時,皇上朱由校接連下旨,命吏部與都察院會推吏部尚書與總憲。吏部左侍郎陳於廷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楊漣、僉都御史左光斗經過協商,提出了喬允升馮從吾汪應蛟三人。喬馮汪三人原先都曾擔任過部院大臣,且又是東林黨人,頗有聲望。
十月三十日,會推三人的名單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