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先生,我先走了。”汪中明拍拍畢雅夫的肩膀,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祝你們幸福!”

“謝謝。”畢雅夫上前一步,給他一個大擁抱。

汪中明離開,畢雅夫登堂入室。

畢雅夫走進房間,屋裡正放著袁惟仁的“心碎碼頭”——

他總在空虛的時候,獨自前往那個碼頭。帶著一天疲憊的感受,和自我安慰的啤酒。他手中的信件有著無盡的守候,讓思念隨著大海漂走。總以為瓶罐漂到了盡頭,你會拾起它而重新來過……(注七)

畢雅夫苦笑著,因為那歌詞貼切得讓他該死的想鼓掌叫好。

妙妙是那座永遠等待著他的碼頭,也是他要送出瓶中信的人,他現在等待的就是她的回頭啊。

他看著她——她站在窗邊,始終背對著他。

“小貓,我們至少可以坐下來和平地說幾句話吧。”畢雅夫嘆了口氣,走到她的身邊,低聲說道。

“你……來幹麼?”她緊張到有點結巴,置於身側的手掌也緊握成拳。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到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偏偏她今天穿了件衣料柔軟到曲線畢露的上衣,懷孕五個多月的微凸肚子根本就藏不住啊。

“我來幹麼,你不會不知道。”畢雅夫更挨近她,握住她的肩膀,想將她扳過身來。

“你當真?”褚妙妙抗拒地緊抓著窗臺,肩膀因為用力呼吸而不停地聳動著。

“我這輩子沒這麼認真過。我或許有些不想放棄的自由,或者,我對承諾也有些排斥和恐懼,但是,這些事和生命中沒有你相較之下,全都顯得微不足道了。”畢雅夫低頭凝視著她始終不願正視他的側臉,

褚妙妙咬住唇,卻擋不住淚水滑出眼眶。

見鬼了,她哭個什麼勁。

現在是他要追求她,他當然什麼甜言蜜語都說出口啊!

“小貓,我說到連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了,你至少該給我一個答案,告訴我你願意或不願意吧。”他眼也不眨地看著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正抖得如秋天的樹葉。

褚妙妙猛地抬頭看他——因為他顫抖的聲音。

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她哪。

這比什麼表白都還來得讓她心動啊。

褚妙妙猝地將臉龐抵向他的肩頭,淚水緩緩沾溼了他肩上的衣衫。

畢雅夫將臉頰埋入她的髮間,雙手牢牢地環抱著她。

她鴕鳥地緊揪著他,生怕她再度抬頭及開口時,他看著她的眼神就會由憐愛變成怨懣。

把孩子的事告訴他吧,她再倔強,也不能改變孩子存在的事實。

況且,她這些時候總是睡得不安穩,老是夢到孩子在指責她讓他(她)沒有父親……

“你讓我抱了這麼久,這代表了我們要再度開始了,對嗎?”他問。

“等你聽完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你再決定我們要怎麼樣吧……”她的話間在他的胸膛裡,模糊得像是恐怖片的預告。

畢雅夫不解地挑起她的下顎。

褚妙妙正視著他的眼,握住他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

畢雅夫低頭一望,整個人都傻了、呆了。

他瞪著褚妙妙明顯隆起的肚子!整個人變成了一座石雕。

“這樣,你還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她小聲地問道。

“你——”他的聲音乾涸得像是三天三夜沒喝水的沙漠旅人。

“我懷孕了。”褚妙妙挺直背脊,接下了話。

畢雅夫猛地握住她的肩膀,對著她咆哮出聲。“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這件事並不重要,我並不想母憑子貴,我也不想強迫你對孩子負責。當時發生關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