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

等了五、六分鐘,拉佩看到一輛出租馬車過來,連忙伸手攔下,然後轉頭朝著門裡喊道:“爸,馬車來了。”

拉佩的父親立刻跑出來,並朝車伕喊道:“去魯登海姆廣場。”

魯登海姆廣場在市中心,如果走路過去要半個多小時,坐馬車就快得多了。不過快接近廣場的時候,道路變得越來越堵,大街上全都是馬車,好像整座城的馬車都集中在這裡。

拉佩透過車窗看著旁邊的馬車,那裡面的人也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就像過節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有大人物到來?”車伕疑惑不解地問。

“沒錯,確實有大人物要來,是從馬內來的,我們父子倆就是去迎接他。”父親頗有些得意。

“從馬內過來的?那就是欽差大臣嘍?”車伕異常驚歎。

這也難怪,塔倫只是一個小地方,屬於二線城市,一百多年前這裡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漁村。因為遠洋貿易的西移,這裡漸漸熱鬧了起來,從村變成鎮,然後再從鎮變成了市。

“欽差大臣倒是談不上,只能說是國王的特使。”拉佩的父親一副見多識廣的模樣:“欽差大臣必須帶有國王的懿旨,可以代表國王做決定,擁有無上權力。而特使只是帶個口信,順便走走看看,地位很高,權力卻不大。”

“那也不得了,畢竟是代表國王來的。”車伕很有小人物的自知之明。

“爸,已經不遠了,咱們下車走過去吧?”拉佩看到馬車如同蝸牛爬,不由得勸道。

做父親的猶豫了一下,畢竟走過去不太有面子。

“沒錯,你們還是下車吧,按照這樣的速度,過去至少要半個小時,你們走路卻只要五、六分鐘。對我來說也是好事,我可以直接調頭了。”車伕也勸,他指了指車上的鐘,出租馬車是以分鐘計費的。

拉佩的父親妥協了,他付了車錢,從車上下來。

此刻,魯登海姆廣場早已是人山人海,拉佩的父親墊著腳尖找了半天,才看到郵政署的人全都擠在廣場的西南角。他只看到總署長,這位郵政署的老大此時,也只有資格站在人群的一角,至於他的頂頭上司,分署署長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郵政署的地位比較尷尬,別的部門最高一級是廳,最高長官是廳長。而他們卻只有一個總署,最高長官是總署長,地位低了半級。別的部門的老大全都在廣場中央待著,他們的老大卻在西南角。廣場上可以看到財政署、檢察署、警察署的官員,郵政署的人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窩著。

“咱們還得繞一圈,早知道就在安德文大街下車了。”拉佩的父親抱怨道。

嘴上這樣說,真讓他這樣做,他絕對不幹,因為剛才付車錢的時候,他已經感覺肉痛了。

“爸,你跟我走,咱們抄近路。”拉佩自告奮勇。他當然能說這話,他也在郵政署上班當郵差,工作就是送信,因此對塔倫的大街小巷全都瞭如指掌。

“我還用你帶路?”父親翻了翻白眼,他也是從郵差做上來的,對這裡的路,父子倆走街穿巷,很快就繞了半個廣場。

那邊早已人山人海,整條馬路都已被堵死,站在這裡的全都是郵政署的人。拉佩的父親總算看到他的上司,分署署長正挑著一根竹竿,上面掛著歡迎的標語,因為人矮,只能看到一個紅彤彤的禿腦門。

“你待在這裡。”拉佩的父親對兒子說道,他朝著署長那邊擠了過去。

拉佩很聽話地站在那裡,他可不想把衣服弄皺,要不然回家會被母親罵的。再說,他看到父親點頭哈腰的樣子,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拉佩從來不覺得這有用,他有種感覺,署長對父親並不滿意。哪怕父親幹活再賣力,加班到再晚,平時表現得再恭敬,馬屁拍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