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這次連何孤單都瞪大了四白眼──差點兒沒變成五白眼,“死人?那兒死了人?是淹死的人還是……?”

老烏道:“給人殺死的人,而且,還死了好多人,死在不文山上。”

鐵手突然臉色大變。

這次,他只說了一句話,馬上就走:

“我去!”

他當然要去。因為他走時,龍舌蘭還在那兒,小欠也在那兒,那些受難無助平民也在不文山上。

他正是義無反顧,非去不可。

縱橫 … 第二回 有關痛癢

人生裡總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人世間也總有些事,是比較不從容的。

再鎮定的人,對一些事情也難免特別緊張,原因無他,主要是看對那件事、那個人,是否是有心、關心。

一旦關心,那麼所發生的一切,就不能是無關痛癢。

而今“不文山”上的事,一向鎮定如恆的鐵手不由得為之心神大震:

因為那兒有他的朋友。

因為那兒有他的女友。

鐵手一走,陳風就問:“我們要不要也一道過去?“何孤單反問:“你怎麼看?“

陳風畢竟是這兒的總捕頭,而且還極可能在近日擢升為老總,這等要事,總得要問問老總的意見。

大抵聰明的部下,在決定大事時,儘管他自己包準應付得過來,也總會向老總請示,這便是使老總“不妒才”的最好方法之一。

人多喜斥上司妒才,可是總不檢點自己所作所為,是不是真的讓人防、使人忌。──當然,也有把瑣瑣碎碎雞毛蒜皮事者向上級“請示”不休的,結果適得其反,不是遭妒,而是讓人冠上“此庸才不可任用也”之名目,冰封千里,解不了寒。

是以,聰明的人懂得說,智慧的人懂得聽,高明的人懂得問。

只有不堪造就的人才不聞不問,多說多錯。

既然何孤單問了,陳風也只有表態:“一線王查叫天是個不容開罪的人,朝裡朝外,都盡是他的靠山、手下。我看他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在當今武林勢力裡一向與諸葛先生等人對立,人所共知,加上他有御封‘代御駕觀察吏’和御賜的‘金紫應奉寶鑑’,剛好和四大名捕是天子封誥的和恩賜的‘平亂玦’相對互埒。咱們算是什麼身家,這一插手,只怕日後就沒了落足地了。”

他隨即補充了一句:“不過,若鐵手給他們坑了,這兒就更加無人能節制查叫天這一夥人了。你們的看法呢?”

老烏說:“去。”

陳風問:“為什麼?”

老烏道:“鐵手是忠的,查叫天是奸的,咱們不幫鐵爺,誰幫他?”

陳風臉有難色:“這……”他是個經驗老到的衙役,當然明白世事不是一句話就定忠奸分正邪勝負那麼簡單的。

老烏突又說:“何況,你不去,我也一定去。”

陳風瞧著他經霜經雪的雙目,問:“你那麼關心他的事?”

老烏道:“鐵爺若在這兒出了事,咱們管地方上的,誰也脫不了事。”

陳風一時語塞。

何孤單也道:“該去。”

陳風只問:“理由?”

何孤單道:“因為我們是維持地方治安的衙捕,明知道有這種事,明知道會發生這種危險,咱們連去也不去,以後還會有人把我們放在眼裡?”

陳風終於頓了頓足,解開了他眉心的懸刀紋,決斷的道:

“好,去!”

“一文溪”一帶,水已退了大半。

這水來得快,退得也快,許多原已沒頂的,現已重露於陽光下。

鐵手急趕至“一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