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良蒙呼喝,緊接著刀兵相向,火星點點四下飛濺。

溫成庚抽出桌上的佩刀上前解圍,良蒙退開少許,火摺子一亮,才看清剛才突然出現的人影是個黑衣人,半開的窗外還有道影子,利刃正直刺而入。

“什麼東西……”他嘀咕著抽刀加入戰圈,順手往窗外擲去匕首,窗外的人影掉了下去。

溫成庚劈中了黑衣人兩刀,那人自知不敵,撒了把粉塵跳出窗戶逃了。

“別追!”良蒙趕緊喊。

溫成庚掂著刀去找燈,把翻倒的燈重新點上,屋子裡亮堂起來,看樣子有些亂,好在沒什麼損毀。

良蒙問他:“受傷沒?”

“沒,你呢?”溫成庚過去拉著他在床邊坐下,“仔細看看。”

良蒙拍了拍衣服,上面都是粉塵,他把刀放下,沒好氣道:“咳咳……幹嘛要撒灰啊,弄得多髒,這下怎麼睡?”

溫成庚無奈,看他沒事,鬆口氣,“東西都還在嗎?剛剛怎麼回事?”

“八成是劫鏢的,”良蒙攤開手,“喏,盒子沒了,燈一滅就被搶走了。”

溫成庚神色嚴峻起來,“看來這東西很重要,對方查過我們,一直跟蹤,剛剛還想滅口。”

“呵,了不得,”良蒙仰躺下去,興味索然,“我特麼就知道臭老頭想整我們,別的鏢師一年到頭就打兩次劫匪,我們一出手就碰上不明人士!我要加錢,一定要加錢,不加錢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好好,加錢,”溫成庚溫聲勸著,在他耳邊道:“東西沒丟吧?”

良蒙眨眨眼。

但事實證明老天爺這次想玩場大的,到了交鏢的日子,兩個人等了整整一天都沒見著半個人影,不死心一連等了三天,商隊都要啟程回羌涼了,還是沒人來接鏢,劫鏢的也沒來。

“這是有多複雜的內情啊,都抽不出個人手來搭理咱們一下嗎?”良蒙換了個姿勢趟在床上,抱怨,“天地良心啊,只是打個醬油而已!”

溫成庚道:“明日我們就隨商隊回去吧,把鏢交給老頭子處理。”

良蒙剛要張嘴說什麼,門外突然“咚”地一聲悶響!

“又來?”良蒙沉痛道,“開門去!讓他滾!”

溫成庚忍不住笑,過去開門,一個人撲倒在門邊,渾身是血。

“……”

良矇眼疾手快鎖上門窗,溫成庚大概檢視了下,倒了杯水來喂。

“醒醒?”

這人暈暈地醒過來,看打扮應該是婁沔人,一把抓住溫成庚的衣服,虛弱道:“我是接鏢的人……”

“可有憑證?”良蒙道。

那人從懷裡摸出一塊私印,正與鏢契上主顧蓋的印相同,良蒙也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拉過那人的手腕,用私印沾了點血蓋在紙上,滿意道:“行啦,東西給你,另一半賞銀呢?”

“……”

那人面如死灰,上氣不接下氣,“我們……與那些人拼了幾日……只剩我……務必把此物交……給……鳳沔的章吉……這印給你們……務必……”

溫成庚摁住他的穴道,那人喘了口氣,“我叫……彭異……正……”

“彭異正?”良蒙愣了愣,“你……”

那人已然斷氣。

溫成庚將他闔上眼,低聲道:“現在怎麼辦?”

“你覺得報官有用嗎?”良蒙頗覺頭疼,“臨終之託,麻煩啊,我們又不知道他們什麼身份,聽他的意思好像已經死了不少人,也沒見陶城縣衙有什麼動靜。”

溫成庚道:“既然同歸於盡了,我們暫時就沒有危險,先看看這次的鏢是什麼。”

良蒙從裡衣內襟扯下一塊縫死的布,拆開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