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著一眉彎彎的月牙兒,繡工頗見精緻。

他緩緩點頭,道:“果然是上等蠶繭的繅絲,第一流的刺繡功夫,這布料應是產自姑蘇一帶的‘蘇繡’。”他見江浪怔怔的瞧著自己,顯然不明所以,便笑了笑道:“你的這位新娘子,或許是蘇州人氏,嗯,至少與蘇州有些關連!”

江浪眼前一亮,又驚又喜,急道:“總鏢頭,這當真是蘇州織繡麼?太好了,我立時去蘇州找小曇去!”

鄧通達知江浪生性十分固執,認定的事極難改變。凝思片刻,忽然哈哈一笑,道:“說來也是天意!過兩日有趟鏢是去蘇州虎丘的。江浪兄弟,你可否答應老夫幫鏢局最後一個忙,護送這趟鏢前往蘇州一趟。走完這一趟鏢,我答應你離開鏢局,去找你娘子吧。”

江浪心下甚喜,雙拳一抱,笑道:“多謝總鏢頭。”

鄧通達搖頭嘆道:“你自幼跟著曲老師傅在小王村過活,沒什麼閱歷,一個人外出尋妻,江湖險惡,切記‘防人之心不可無’。”

江浪唯唯答應。鄧通達道:“至於此次護鏢的米糧薪資和你本月的工錢,一共八兩銀子。嗯,這樣罷,諒你也沒什麼積蓄,我現下讓帳房立時一併開給你四十兩紋銀。你意下如何?”

江浪聽說總鏢頭肯一下子給自己這麼多銀子,不由得又是吃驚,又是感激,想起鄧通達對自己的好處,當即挺胸說道:“請總鏢頭放心,我一定好生走完這一趟鏢,不負您所託!”

鄧通達微微一笑,道:“我傷勢未復,這趟鏢由段副鏢頭選三名鏢頭、十名趟子手,到江南後,多有水路。三日之後起行。你們要好自為之!”

江浪來見副總鏢頭段振飛,道明瞭來意。聽說他決定離開鏢局,甚是惋惜,又聽說他已答應此次蘇州之行,走完最後一趟鏢,拍拍他肩膀,微笑道:“你這麼好的鏢頭要走,我還真捨不得。還好,這次咱們還能聯手再幹一次!”

江浪一挺胸膛,強作笑顏,道:“段鏢頭,這次交完了鏢之後,我們在姑蘇城好好痛飲一場,如何?”

段振飛哈哈一笑,道:“不錯。等到交完了鏢,咱們好好痛飲一番!江兄弟,你先回去休息兩日,三日之後,咱們首途姑蘇城!”

江浪舉手作別,剛走了兩步,忽又想起一事,回過頭來,遲疑道:“段副鏢頭,為甚麼我一進門,總覺得鏢局怪怪的,一個人影兒也見不著?”

段振飛怔了一怔,嘆道:“還不是因為大小姐鬧得?對了,你……”側頭望著江浪口鼻青腫的模樣,登時省悟,驚道:“你不會也被大小姐逼著比試武功了吧?”

江浪一拍自己腦門,暗罵自己胡塗,能在鏢局內大模大樣、蠻不講理的少女,非總鏢頭的千金而誰?只是萬萬料想不到,此女果如傳言中豔若桃李,卻又如此難纏。

想起自己適才莫名其妙的跟這位鄧大小姐大動拳腳,自己還無意間佔了人家大姑娘一點便宜,心下又是不安,又是無奈。

段振飛和江浪詳細談了押運鏢車的諸般具體細節,這才分別。

江浪到賬房領了四十兩銀子出來,又和元亮、錢通、金六等人說了會話。他本欲就此離開青龍鏢局,因此和眾人說話之際,心下頗有眷戀之情。

鏢局眾人均知江浪的新媳婦兒剛進門三天,便消失不見了,連其岳父也蹤跡皆無。江浪因此大病了多日。

從元亮、錢通、金六等鏢師、趟子手的神色間,江浪察覺到同情和憐憫,當然,其中隱隱約約也有一些幸災樂禍的目光。

從元亮和錢通等鏢師、趟子手的口中,江浪也聽到了關於鄧蓮兒的行徑。

鄧蓮兒便是在鏢局後院跟江浪交手的黃衫少女。

元亮、錢通等人把這位鄧大小姐從泗陽接回鏢局,一路上雖陪著笑臉,心中卻無半點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