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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樵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了血色。
這幾月她著實備受打擊,形容憔悴,自信心降至冰點。
然而唐雨這番話,卻句句說在她的心坎上,讓她數月壓抑在心中的苦悶,有了緩解的跡象。
當即,她甚至覺得自己脫離羋越門下,拜入唐先覺門下其實也無什麼不妥,唐先覺此人,分明就是深不可測,雖然年幼,可以他那讓人絕望的才華,他日成就未必就在羋越之下。
一念及此,她心中卻更多了釋然。
她隱隱也有些明白羋越的一些用意,唐雨的棋道獨特,傳承不同於世下任何棋道門派,羋越的用意恐怕是暗中利用蘇雨樵,欲要一窺唐雨棋道的種種奧妙。
今日事情既然這樣了,蘇雨樵也無需揹負那樣的心理壓力了……
唐雨一席話說完,又道:“蘇先知,你也無需入住指南,每日在家修行即可。至於棋道修行,每日未時我會讓若水去府上約你,你二人前來指南,未時末刻講棋。
申時對和若水對弈,如此數月,棋道當登堂入室……”
蘇雨樵連忙稱是,神色卻是愈發恭敬,此時的她腦子裡早不想自己曾經是武陵第一才子的身份了。
在唐先覺面前,執著於所謂的第一才子,那隻能讓她絕望,讓她枯心。
聖人門下弟子,當知天外有天,方可心情豁達,方可有敬畏之心……
……
一場有些滑稽的拜師就這般結束了。
每個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尤其是蘇清流,心中幾乎是在滴血。
可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誰也改變不了,真是好大一塊石頭砸下來,正好砸在自己的腳上,疼得是鑽心入骨,臉上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
唐雨將眾人送到院子門外,一一衝他們拱手作別。
待到走到陶益面前,唐雨道:“陶師留步,昨日經講,弟子疑惑之處尚多,還懇請陶師能解惑……”
陶益臉上掛著笑,一副忠厚長者的模樣,道:“先覺啊,爾之才學,恐怕我難以教得動了!經學很好,很好!我卻也有所觸動呢!”
唐雨心中暗暗好笑,陶益這話一語雙關,卻是暗指自己剛才這幾手幹得漂亮。
他當即一笑,道:“陶師謙虛,弟子深為佩服!弟子才疏學淺,還得懇請陶師不吝賜教……”
唐雨和陶益在這邊一問一答,羋越忽然掀開魔轎的轎簾,道:“得知啊,先覺能拜你為師,敢情你也當是有大才學之人。明年秋闈,你可不能錯過三年大闈,倘若能成就院學功名,爾武陵學界便又能添一學士……”
陶益連忙拱手對羋越道:“謝謝羋師鼓勵,得知一定全力以赴……”
數頂轎子遠去,院子外面僅僅剩下陶益和唐雨兩人。
以前喧囂的指南中學,現在是一片寂靜,皚皚的白雪覆蓋在院中,校園中風景如畫。
一對師徒相顧無言,卻彼此心有靈犀。
揹負雙手,陶益內心的得意幾乎溢於言表。
他一生所學,行將就木,一直憾於無人能繼承衣缽,今日得見唐雨這一手“請君入甕”的手段,卻是分明已經得了連橫合縱之精髓,堪稱是妙到毫顛。
學而能用,著實難得。
更難得的是今冬武陵註定了不會太平,這便恰有無數機會讓陶益悉心調教唐雨,這樣的一個冬天,是多麼的讓人期待啊。
“先覺,《長短經》你悟到了幾成了?”
唐雨拱手道:“師尊,學生駑鈍,依舊只能領悟五成……”
“五成麼?”陶益眯眼看著唐雨,點頭道:“五成已經很難得了!我再問你,今日武陵盛傳那東郭南已然死了,他真的死了麼?”
唐雨瞳孔倏然一收,心中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