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吃他的配方,安眠藥、鎮定劑……和深呼吸。

這次,請楚醫生幾乎是必要的,盼雲自從半夜回家後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她總是笑,不停的笑,笑得古怪而淒涼。她整夜沒睡,只是坐在床上發呆和傻笑。賀家兩老都被她弄了個手忙腳亂,賀太太想打電話問鍾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被盼雲嚴詞阻止了,她用手壓著聽筒說:

“我們和鍾家已經沒有關係了,再也不要打電話過去!再也不要去惹他們!”“但是,”賀太太懊惱而焦灼的說:“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是不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盼雲呆呆的坐著,呆呆的說,還帶著呆呆的笑。“首先,是文樵死了,然後,是我買了尼尼……尼尼!哦,尼尼!”她忽然驚慌的四面找尋:“尼尼!尼尼呢?”

“在這兒!”倩雲嚷著,慌忙抱過那正瑟縮在床腳的尼尼,放進她懷裡。那小東西由於不習慣換了環境,在簌簌發抖。盼雲立刻把它緊抱在懷中,用睡袍的下襬包著它,給它取暖。

“我買了尼尼……”盼雲繼續說,像在做夢。“可慧參加了舞會,然後,可慧有了男朋友,然後,可慧出了車禍,然後,我和文牧被他們抓到了……”

“你說什麼?”賀太太聽出了要點:“你和文牧怎麼樣?”她心慌慌的問,母性的直覺在提醒她,可能,出了大麻煩了!二十四歲,她才只有二十四歲呀!

盼雲怔了怔,又笑了起來,笑得把臉藏在尼尼的長毛中。倩雲坐在她身邊,用手環抱住她的肩,輕輕的搖著她,緊緊的追問著:“到底怎麼回事?姐,你不要弄得全家心神不定好不好?”

“我是個‘鬼’,”她笑著說:“我到哪個家庭,哪個家庭就不會安靜!”賀先生看著這一切,簡單的說:

“去請楚大夫來,她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不要小題大作!”盼雲收起了笑,正色說:“我並沒有精神錯亂,我只覺得人生的事很可笑。許多時候,我們都在演戲,也不知道演給誰看!”

“盼雲!”賀太太喊:“你說說清楚,什麼叫你和文牧被抓到了?什麼事被抓到了?”

盼雲抬起頭來,看著母親,她又笑了。

“他們以為我和文牧在戀愛,全家鬧了個天翻地覆,緊張得不得了,只好把我遣送回家!”

“姐,”倩雲緊盯著她,問:“你是不是在和文牧戀愛呢?”

盼雲大笑起來,把尼尼放在床上,她笑得喘氣。

“你想呢?”她反問:“很好的小說材料,是不是?寫出來準轟動,只是新聞局會取締!”“姐!”倩雲叫。盼雲不笑了,抬起頭來,她眼光澄澈的看著父母,又看倩雲,她真切的、坦白的、一本正經的說:

“我沒有。絕沒有和文牧戀愛,這是個誤會,很可笑的一場誤會。所以我一直想笑!”

賀太太放下心來,立刻,她就生氣了。

“既然是誤會,他們憑什麼半夜三更把你趕回來?我打電話跟他們評評理去!”盼雲拉住母親的衣服:

“難道你不準備收留我,還要趕我回鍾家去嗎?”

“胡說!”賀太太激動的擁抱著盼雲。“你再也不要回鍾家了,永遠不要回去了。”“那麼,還評什麼理?惹什麼閒氣?誤會就讓它誤會吧!我都不生氣,你們氣什麼?”

於是,賀太太沒打電話。大家都隱忍了下來。但是,盼雲從回家後就沒對勁過,她不吃不喝不睡,坐在床上,一忽兒呆呆的出神,一忽兒又傻傻的笑。問她話,她也回答得清清楚楚,不問她話,她就整天不開口。這使賀家夫婦和倩雲都擔心得不得了。白天,倩雲利用上課的時間,打了個電話到文牧的辦公廳,文牧把晚間發生的誤會說了一遍,當然,說得並不清楚,因為不能扯出高寒,他無法解釋盼云何以會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