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不定。

為了確認張良身份,那匠人藉著向張良介紹冶煉爐用料之機,用韓國方言向張良搭訕,張良也是猛然一驚,神色不由得一變。

那老匠人見張良臉色有變,本想糾纏張良進一步試探。可張良聽聞老匠人用韓地方言相問,已是心有警覺,只是用一口流利的秦國咸陽方言,說道,老者這是想見誰。

張良雖故作鎮定,心裡依舊還是緊張異常,這秦王陵裡莫不真是還有相識之人。

可張良一點也想不起來這老匠人是誰,也猜不到這老匠人是敵是友,意欲何為,穩妥起見。

張良強裝鎮定,用純正的秦國口音隨意的應付著那匠人,腳下也有意無意的遠離那匠人。

那匠人雖不確信面前之人就是相國公子,可身形舉止還是極像相國之子,老匠人見張良已有意遠離自己,那老匠人豈肯輕易放棄辨識相國之子的機會,他顧不得自己的勞役身份,一身汙垢就往張良身邊湊,極力的想離張良更近一些,想要找出更多能證明張良身份的證據。

張良一看此人這般糾纏,覺著有些反常,不自覺的就刻意與那個韓國匠人保持距離。那匠人眼看不能近步到張良身邊,急得抓耳撓腮,突然他想起什麼,用韓國方言對著張良大聲叫喊張良的大號,相國公子留步,相國公子留步。

張良猛的聽到熟悉的韓國口音,不由得轉頭又向匠人看去,那匠人也不管張良是被他的喊叫影響,還是因為韓國口音,總之,老匠人已經認定眼前的張良就是那個韓國相國的公子。

那匠人與張良對視了一眼之後,眼神直盯著張良,咬著槽牙不甘的轉身而去。

張良這時心裡已經清楚,那個匠人是韓國人,是一個認識自己的匠人。

可張良想破腦袋也回想不起這個匠人是誰,更想不出匠人與他是在哪認識的,是韓軍兵器坊還是自家的青銅鑄造工坊,或者是韓都新鄭其他的工坊。

張良想不起與那個匠人在哪相識,但他從匠人眼露兇光的神情裡預感到不妙。

張良腦子裡迅速整理著思路,他此次來秦王陵,是王陵督造尉之邀,實地來秦王陵踏勘建造規模,並與秦王陵督造尉相商所需修造王陵材料事宜,雖不敢說是奉王命辦差,可作為秦王陵的物料供應商,一個與秦王嬴政有合作關係的商人,秦王陵督造尉當然知道要全力配合張良,換句話說,就是不能得罪張良,萬一被扣上延誤王陵修造之罪,官位不保是小事,發配邊關充軍勞役都算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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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督造尉讓張良隨意四處走動,他還要去王陵各處巡視。張良這才有遇見韓國匠人的事。

老匠人一見到張良,便心生舉報張良之心,想著以此來換取脫離秦王陵。

老匠人被困秦王陵日久,行事已是有些瘋癲,日思夜想都是有一日能脫離王陵,好不容易遇到張良現身眼前,也顧不得自己即便舉報張良得逞,能否換得脫離秦王陵,哪怕是一絲希望,老匠人也想著捨命一試。

老匠人決意豁出去一試,要是認準了張良,那可是大功一件,或可讓其離開秦王陵。

張良好不容易擺脫老匠人的糾纏,正想著如何今後用何再來秦王陵,只見秦王陵督造尉陰著臉來到面前,言語早沒有了前些時候的敬重,口氣很是冷淡地讓張良一起去秦王陵監造尉那裡。

張良這才知道,在秦王陵裡,王陵監造尉有秦王嬴政親授全權處置之權,非秦王嬴政親頒王命,監造尉在秦王陵內不受秦國大小官員節制,也就是在這秦王陵內,王陵監造尉諸事皆可由其處置。

張良邊走邊思量對策,自己來秦王陵,還從未拜見過王陵監造尉,也是因為張良只是藉由給王陵供給制作青銅冥器物料,只需與王陵督造尉相商便可,不用去拜見王陵監造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