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說:“曼曼,過來坐。”

岑曼依言坐到長沙發上,杜婉玉給她遞來溫開水,她道謝並接過,接著就聽見杜婉玉說:“是跟小遠吵架了吧?”

明明是問句,但岑曼卻聽出她語中的瞭然和肯定,因而沒有否認。

杜婉玉猜她直接追問他們吵架的原因,岑曼應該不肯回答。想到兒子在斐州出差,於是問岑曼:“小遠跟你一起去斐州的?”

可是岑曼繼續沉默,杜婉玉又問:“你們一起去斐州玩嗎?”

杜婉玉試圖旁敲側擊,向岑曼瞭解事情經過。不過岑曼並不配合,初時只是不回答,後來卻默默垂淚,大滴眼淚滴在手背上,這讓杜婉玉心疼得很不是滋味。她不再刨根問底,只是柔聲安慰著這傷心的丫頭。

岑曼回家以後,杜婉玉唇邊那抹和藹的笑容便消失無蹤。她立即撥通了兒子的手機,他應該還沒有訊息,剛撥通就有人接聽了。

自從小李跟他彙報情況以後,餘修遠就猜到今晚不會安寧。依照他母親的性子,看見岑曼著哭著從他車裡下來,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況且這罪魁禍首的矛頭還指向自己。他一直在等母親的來電,結果她還真撥過來了。

杜婉玉一出聲就開門見山地問:“你跟曼曼到底怎麼一回事?”

餘修遠回答:“吵架了。”

“我當然知道你們吵架了,我要知道的是你們吵架的原因。”回想起岑曼壓抑地啜泣的樣子,杜婉玉就覺得難受,“你到底做了什麼,讓曼曼哭得那麼傷心?”

那頭的餘修遠捏緊手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前兩天杜婉玉才聽說岑曼跟朋友去了旅遊,結果今晚就被小李送了回來,而且是餘修遠吩咐的,看來他們原本就待在一起,至於他們是恰巧在斐州碰上,還是打著旅遊的幌子去幽會,她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她可以斷定,這兩個孩子的關係,似乎比大家所想的要複雜得多。

這樣的沉默讓杜婉玉很焦慮,兩個孩子都將事情藏著掖著,她不由得往某些壞方向作假設:“你……該不是對曼曼做了什麼混賬事吧?”

餘修遠自然聽懂母親的意思,他沒好氣地說:“沒有的事,您想到哪兒去了?”

“量你也不敢,不然你爸不揍你,你岑叔跟錢阿姨都不會放過你。”擱下狠話以後,杜婉玉又問,“那你倒是說啊,你把曼曼怎麼了?”

餘修遠有點鬱悶:“我沒把她怎麼了,我們只是分了。”

“分了?”杜婉玉幾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音量立即提高了幾度。

餘修遠沉默了一下,淡淡然地重複:“分了。”

明年餘修遠就步入而立之年,家裡人早為他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杜婉玉這幾年也一直催促他成家,明裡暗裡給他物色人選,只是兒子根本就不上心,強迫他去相親就翻臉,實在讓她無計可施。

對於杜婉玉來說,這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情。可惜當她得知的時候,這一切竟然直接演變成壞訊息。她難以接受,不由分說就指責兒子:“你又幹什麼好事了?曼曼這姑娘多好啊,你怎麼就不懂珍惜呢?”

餘修遠默默接受,好半晌才說:“是我的錯。”

聽見兒子主動認錯,杜婉玉就勸他:“知錯就改,曼曼肯定會給你機會的,這丫頭肯定愛慘你了,不然就不會哭成那個樣子。”

頓了片刻,餘修遠才問:“她還好嗎?”

這個“她”指的是誰,杜婉玉很清楚,她故意誇大:“從斐州回霜江這幾個小時,我想曼曼一路都在哭,她那眼睛那麼漂亮,現在腫得差點睜不開,你說好不好?”

那頭又陷入沉默。

杜婉玉對他說:“不管你正在忙些什麼,我限你三天之內回家,把事情給我詳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