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還亮燈做什麼。”

“您知道的,王爺今天動了怒,回來後還咳了,主子別難為奴才。”

“我還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可怒的。”季華鳶冷著臉回了這一句,如松知道季華鳶這是鐵了心不給好過,也不答話,季華鳶沉默片刻,壓低聲音道:“怎麼又咳了?”

如松面不改色,眼觀鼻鼻觀心,張口道:“雲公子以前叮囑過,王爺肺底舊疾,不能動氣,不能受驚,不能受涼。”

“噢——雲公子——”季華鳶挑眉。

“歸雲院今晚差人送來暖心茶,王爺也擱著沒喝……”如松正說著,卻突然聽房門被從裡面開啟,北堂朝黑著臉站在門口,呵斥他道:“多嘴!”

季華鳶見北堂朝一身素白的中衣,低聲道:“你還真是要睡了,也真能睡得著嗎?”

北堂朝只是冷眼看著季華鳶,不答話。季華鳶嘆口氣,揮手讓如松下去,放柔聲音說:“怎麼了,聽如松說你又咳了?”

北堂朝憋著氣,只是冷冰冰地看著季華鳶,依然不答話。

季華鳶又嘆一聲,自己站在北堂朝兩個臺階下,本就比他矮半頭了,此刻要看他更是要仰著脖子:“你不想理我,總也得讓我進去吧。這大晚上,你不心疼我冷,也得當心自己……你的雲公子不是說了嗎,不能受涼。”

北堂朝聞言眉毛一動,冷道:“你少陰陽怪氣”,一邊說著,卻還是微微偏了偏身子,給季華鳶讓出半條通路來。季華鳶的面上帶了幾絲笑意,從他身邊擠過去。北堂朝冷著臉關上門,兀自走回帷帳後掀開被子躺進去便睡,又是丟給季華鳶一個拒絕的背影。

“我錯了,還不行麼。”季華鳶在他背後低聲說道。北堂朝不理睬,過了片刻,卻突然感到那人已經無聲地走到身後,掀開被子鑽進他的被窩裡來。季華鳶蜷起膝,將有些冰涼的腳抵在北堂朝的小腿上:“北堂朝,你真的要和我生氣?就為了那一瓶我從來沒用過的鶴頂紅?”

北堂朝背對著他不說話,只是用兩隻腿將季華鳶微涼的腳夾起來,替他捂著。季華鳶在他背後微笑,伸手勾住北堂朝的背。

“手拿下去。”北堂朝卻冷冷地拋來一句。季華鳶一愣,正不知所措間,卻突然感到北堂朝鬆開了腿。剛剛被捂熱的腳突然又涼了下來,卻還不如北堂朝的聲音冷:“現在,你也應該知道這種剛被人捂熱乎就又丟開的感覺了。回你屋裡睡去,別在這煩我。”

☆、頂牛

季華鳶真的走了,憋了一肚子惱火,恨恨地咬牙摔門就走,直接回到自己院裡砸在床上,翻身就睡。

北堂朝真他媽的招人恨!季大才子又一次咬牙切齒地爆了粗口。他一邊嘴上理直氣壯地嘟囔,心裡卻還是有一絲惴惴——北堂朝真的就縱他走了,這一夜,毫無動靜。季華鳶在床上翻來覆去,狠狠地摔打著背後剛長出的嫩肉,一直折騰到天明,才淺淺睡去。

季華鳶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將近晌午了,北堂朝依然沒有出現,他頗為憤憤地隨便吃了幾口下人端上來的點心,便提著落虹準備去主院練劍,順便看看北堂朝在做什麼。可他剛剛走到主院門口,就聽身後呼呼的風聲,一回頭,卻見北堂朝穿著朝服怒氣衝衝地往主院這邊來。跟在他身後的管家弓著腰,一連串的“王爺別怒”卻毫無作用。北堂朝走到院門口發現季華鳶好端端地站在這裡,沒好氣地喝道:“閃開!”

季華鳶平白無故又被吆喝了這一嗓子,真的有些生氣了,他瞪著北堂朝,道:“北堂朝,你還有完沒完!”

“主子別……”一旁的管家剛要勸阻季華鳶,就聽北堂朝那邊像是壓抑許久的一聲怒喝,他一把抓住季華鳶的手腕:“是我有完沒完,還是你有完沒完!”

“我又怎麼了!”季華鳶氣性上來,毫不退讓:“不就